| | | 帝國的惆悵&帝國的終結&費城風(共3冊) | 該商品所屬分類:法律 -> 外國法律 | 【市場價】 | 891-1291元 | 【優惠價】 | 557-807元 | 【介質】 | book | 【ISBN】 | 9787533940485 | 【折扣說明】 | 一次購物滿999元台幣免運費+贈品 一次購物滿2000元台幣95折+免運費+贈品 一次購物滿3000元台幣92折+免運費+贈品 一次購物滿4000元台幣88折+免運費+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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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浙江文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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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97875339404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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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易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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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14-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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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裝: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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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本:16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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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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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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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的惆悵》 易中天反思秦漢之後的帝國制度:“從秦滅六國到辛亥革命,中華文明70%的歷史都是惆悵,而惆悵,是因為在乎。” 《帝國的終結》 易中天剖析帝國的自殺之路:“歷史其實是有大限的。大限一至,機會全無” 《費城風雲》 易中天:“世界上**部成文的憲法--美國《聯邦憲法》究竟是怎樣產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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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天“帝國與共和”三部曲,是易中天繫統論述東西方政治史的著作。《帝國的惆悵》和《帝國的終結》以中華帝國為範本分析帝國制度的興衰, 《費城風雲》以美國憲法的誕生來講述共和制度的崛起。2014最新增訂版。
《帝國的惆悵》是易中天對帝國制度的反思。中西歷史的進程,是一個“交相勝”的過程。有時候我們比人家好,有時候人家比我們強。麻煩僅僅在於,人家比我們強,是在近現代。我們的風光靚麗,卻已成明日黃花。這纔讓人惆悵。惆悵,就是失落、悵惘、迷茫,即“悵然若失”,因為我們原本不該這樣。
這就必須反思秦漢以後的帝國制度,甚至反思帝國之前的邦國制度。但順籐摸瓜,由近及遠,還得從帝國說起。何況我們的成敗得失,包括漢唐盛世之輝煌,鴉片戰爭之慘痛,也確實跟它息息相關。事實上,一種制度能夠實行兩千多年之久,又居然會在一夜之間轟然倒塌,必定是有利有弊。沒有利,就不會存在;沒有弊,就無須革命。所以,帝國必須終結,也一定會終結。終結之後,留下的就是惆悵,還有教訓。
《帝國的惆悵》以人性為視角,以故事說人物,以人物說歷史,以歷史說文化,以文化說人性,解讀中國傳統社會政治、帝國制度與人性之間的關繫,反思中國傳統社會政治和帝國制度。
《帝國的終結》深度解讀以“制度”為核心的帝國兩千年。
“無須戲說,照樣引人入勝”的政治歷史。
公元前221年,大秦帝國誕生,帝國制度從此建立。
公元1911年,在治亂循環中折騰了兩千多年的中國人,終於下決心,革了制度的命,從此迎來歷史上最後一個帝國的終結。
《帝國的終結》(2014增訂版)是易中天最看重的作品。本書以辛辣幽默的筆調,生動詳實的故事,栩栩如生地再現了延續兩千多年的帝國制度背後的政界博弈、權力角逐,抽絲剝繭、入木三分。讀者可以從既嚴謹又恣意的文字中,感受易中天的學者魅力,習得來自古人的智慧和謀略。
《費城風雲》初版於2004年,如今卻毫無陳舊之感,反而越來越適合在“此刻”閱讀。
所謂歷史,由一繫列選擇所造就;所謂政治,其實是做出選擇的智慧。
在1787年的費城會議上,美國人做出了一繫列艱難的選擇,起草了《聯邦憲法》。然而美國人做選擇時的底線很簡單,隻不過“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這樣幾個字。即便展開來,也不過這樣一些內容--
·不得立法建立宗教或禁止宗教信仰自由;
·不得立法剝奪言論自由和出版自由;
·不得立法剝奪人民和平集會、向政府請願、表達不滿和要求伸冤的權利。
如果隻有獨立宣言,美國就永遠隻是一個理想或理念,而不是一個國家;直到現在,把美國各州統一起來的,是《聯邦憲法》,規範著聯邦政府、美國總統和全體國民的,也是聯邦憲法。可以說,是一部憲法締造了一個國家。這樣一部憲法的誕生過程,怎能不讓身處地球另一面的我們深深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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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的惆悵 帝國的終結 費城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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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明月何曾照渠溝
──讀《史記》、《漢書》之《晁錯傳》
一 晁錯之死
晁錯是穿著上朝的衣服(朝衣)被殺死在刑場的。 晁錯的這種死法,常常使讀書不細的人誤以為他死得很體面。這事要怪司馬遷。司馬遷在為晁錯作傳時用了“春秋筆法”,說“上令晁錯衣朝衣斬東市”,似乎是皇帝給晁錯留面子,讓他穿著朝服去死,享受了“特殊待遇”。斑固就沒有司馬遷那麼厚道,不客氣地揭老底說“紿載行市”(其實司馬遷也說了這話,隻不過是在《吳王劉濞列傳》)。紿,就是誑騙。晁錯是被騙到刑場的。奉旨前去執行命令的首都衛戍司令兼公安部長(中尉)陳嘉大約並沒有告訴晁錯朝廷要殺他,晁錯也以為是叫他去開會,興衝衝地穿了朝服就上車,結果稀裡糊塗被拉到東市,腰斬了,連遺囑也沒來得及留。我們不知道,刑前有沒有人向他宣讀判決書。但可以肯定,晁錯之死,沒有經過審判,也沒有給他辯護的機會。 這實在可以說是“草菅人命”,而這個被“草菅”了的晁錯也不是什麼小人物。他是西漢初年景帝朝的大臣,官居御史大夫。御史大夫是個什麼官呢?用現在的話說,相當於副**兼監察部長。所以晁錯的地位是很高的。一個高官不經審判甚至還身著朝服時就被處死,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事情已經到了**緊迫的程度,二是對手痛恨此人已經到了不顧一切的地步。現在看來,晁錯的死,兩種情況都存在。 先說事情的緊迫。 晁錯被殺的直接原因是“削藩”。晁錯是一有機會就要向漢景帝鼓吹削藩的。而且,正是因為他的極力主張和一再鼓吹,景帝纔*終下了削藩的決心。什麼是“削藩”呢?簡單的說,就是削減藩國的轄地。所謂“藩國”,就是西漢初年分封的一些王國。這些王國的國王,不是皇帝的兄弟,就是皇帝的子姪,是大漢王朝的既得利益者。削藩,無疑是要剝奪他們的權力,侵犯他們的利益,這些鳳子龍孫豈能心甘情願束手就擒?所以,削藩令一下,*強大的兩個王國──吳國和楚國就跳了起來。吳王劉濞和楚王劉戊聯合趙王劉遂、膠西王劉卬、濟南王劉闢光、淄川王劉賢、膠東王劉雄渠起兵造反,組成七國聯軍,浩浩蕩蕩殺向京師,這就是歷**有名的“七國之亂”,也叫“吳楚之亂”。 七國興亂,朝野震驚,輿論嘩然。景帝君臣一面調兵遣將,一面商量對策。這時,一個名叫袁盎的人就給景帝出了個主意。袁盎說,吳楚兩國,其實是沒有能力造反的。他們財大氣粗不假,人多勢眾也不假,但他們高價收買的,不過是一些見利忘義的亡命之徒,哪裡成得了氣候?之所以貿然造反,隻因為晁錯慫恿陛下削藩。因此,隻要殺了晁錯,退還削去的領地,兵不血刃就能平定叛亂。袁盎是做過吳國丞相的,說話的分量就比較重一點。何況這時景帝大約也方寸已亂,聽了袁盎的建議,就起了丟卒保車的心思。 不能說袁盎的主意沒有道理,因為吳楚叛亂確實是以“請誅晁錯,以清君側”為借口的。打出的旗號,則是“存亡繼*,振弱伐暴,以安劉氏”。什麼叫“清君側”呢?就是說皇帝身邊有小人,要清理掉。這個“小人”,具體的說就是晁錯。那好,你們不就是要“清君側”嗎?如果晁錯已誅,君側已清,你們還反什麼反?
事實證明,袁盎的這個主意並不靈。晁錯被殺以後,七國並未退兵,作為漢使的袁盎反倒被吳王扣了起來。袁盎給漢景帝出了誅殺晁錯的主意後,被任命為“太常”(主管宗廟禮儀和教育的部長),出使吳國。袁盎滿心以為吳王的目的既已達到,應該見好就收的。誰知道這家伙的胃口已經弔起來了,根本不把袁盎和朝廷放在眼裡,不但連面都不見,還丟下一句話:要麼投降,要麼去死。這下子袁盎可就啞巴喫黃連了。雖然後來他總算從吳營中逃了出來,卻也從此背上了一個惡名:挑撥離間,公報私仇,讒言誤國,冤殺功臣。 實際上當時就有人為晁錯鳴冤叫屈,對袁盎不以為然。晁錯被殺以後,有一個名叫“鄧公”的人從前方回京,向漢景帝彙報軍情。鄧公的官職是“謁者僕射”(宮廷衛隊長郎中令的屬官),級別“比千石”,此刻被任命為校尉(比將軍低一級的武官),將兵平叛。漢景帝問鄧公:晁錯已經殺了,吳國和楚國應該退兵了吧?鄧公卻回答說,怎麼會退?吳王圖謀造反,準備了幾十年,所謂“誅晁錯,清君側”,不過是個借口罷了,“其意非在錯也”(他們的意圖並非在誅殺晁錯)。所以,吳國和楚國是不會退兵的,天下人的嘴巴卻恐怕會閉起來,不敢再說話了(恐天下之士噤口,不敢復言)。景帝問他為什麼。鄧公說,晁錯為什麼要主張削藩?是因為擔心諸侯過於強盛,尾大不掉,威脅中央政權,這纔提出要削減藩國轄地,以提高京師地位。這是我們漢家社稷的千秋大業和萬世之利呀!可是,他的計劃纔剛剛開始實行,自己卻被冤殺於東市,這不是“內杜忠臣之口,外為諸侯報仇”,做了令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嗎?“臣竊為陛下不取也!”景帝聽了以後,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默然良久”,纔嘆了一口氣說,你說得對,朕也是追悔莫及啊!
其實,把錯殺晁錯的責任都算到袁盎身上,也是冤枉的。因為袁盎當時的身份,隻不過一個被罷了官的庶人;他向景帝提出的,也隻不過一項“個人建議”。然而處決晁錯卻是正式打了報告的。打報告的是一批朝中大臣,包括丞相陶青、中尉陳嘉、廷尉張歐(顏師古注歐音區)。當時的制度,中央政府的**官員是“三公九卿”。三公就是丞相、太尉和御史大夫。丞相是*高行政長官,相當於**或行政院長;太尉是*高軍事長官,相當於三軍總司令;御史大夫是副丞相兼*高監察長官,相當於副**兼監察部長。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合起來就是“宰相”。所以宰相是三個,不是一個。部長則有九個,叫“九卿”。陳嘉擔任的中尉,張歐擔任的廷尉,都是卿。尉,是武官。那時軍警不分,尉可能是軍官,也可能是警官,還可能是軍官兼警官,職責取決於“尉”前面的那個字。比方說,太,是“*高”的意思,太尉就是全國*高軍事長官。中,是“宮廷”的意思,也代表“京師”,和外地的“外”相對應。中尉的職責,是負責京城的治安,所以中尉就是首都衛戍司令兼公安部長。廷,則是“朝廷”的意思。廷尉的職責,是掌管刑律,所以廷尉就是司法部長兼*高法院院長。一個政府**,一個公安部長,一個司法部長,三個人聯名彈劾晁錯,分量是很重的。 擬定的罪名也很嚴重,是“亡臣子禮,大逆無道”。申請的處分,則是“錯(晁錯)當要斬(腰斬),父母妻子同產無少長皆棄市”,也就是沒分家的親人無論老幼統統砍頭(棄市是景帝時確定的一種死刑,意謂“刑人於市,與眾棄之”)。對這個彈劾,漢景帝的批示是“同意”(制曰可),而且派中尉陳嘉把晁錯找到,立即執行,連招呼都沒打一個。 所以,晁錯不但死得很冤,死得很慘,還死得很窩囊。 不過,正如“請誅晁錯,以清君側”隻是吳楚起兵的借口,“亡臣子禮,大逆無道”也不是晁錯被殺原因。真正原因是削藩。所以,要知道晁錯該不該死,就得先弄清楚“削藩”是怎麼回事。
二 削藩其事
我們知道,秦漢,是中國**制度發生重大變化的重要轉折時期。秦始皇的兼並六國,則是一場深刻的革命。因為它**顛覆了舊制度,建立了一種新制度。這個舊制度,就是“邦國制”,歷**叫“封建制”,也就是把天下分封給諸侯,建立各自為政的“邦國”。這個新制度,就是“帝國制”,歷**叫“郡縣制”,也就是把原來的“許多**”變成“一個**”,把原來各自為政的“邦國”變成中央統一管理的“郡縣”。這也是秦漢以後、辛亥革命以前一直實行著的制度,我在《好制度,壞制度》一文中有介紹。不過,剛開始的時候,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贊成“郡縣制”,很多人主張繼續實行“封建制”,還把秦王朝“二世而亡”的原因歸結為沒有“封建”(分封諸侯)。迫於無奈,劉邦在建國初期,隻好實行“一個王朝,兩種制度”的方針:京畿地區,實行“郡縣制”,由中央政府統一領導;外圍地區,實行“封建制”,封了許多王國,由王國的國王自行治理。當時的意思,是要讓他們充當中央政權的屏障,也就是“藩”。藩,就是籬笆的意思(藩籬)。所以這些**就叫“藩國”,這些**的君主就叫“藩王”,他們到自己的封地去則叫“之國”或“歸藩”。這樣一種郡縣與封建並存的制度,就叫“郡國制”。 不過,劉邦在實行“一朝兩制”時,也留了一手,即隻準同姓封王,不準異姓封王。為此,還殺了一匹白馬來做盟誓,叫“白馬之盟”。後來,呂後破壞這個規矩,封姓呂的做王,就被視為“亂政”,*後被武力平定。平定諸呂的功臣,就是後來平定七國之亂的將領──太尉周亞夫的父親周勃。 其實同姓封王也未必靠得住。比如這回帶頭造反的吳王劉濞,就靠不住。劉濞是劉邦他哥劉仲的兒子。古人兄弟排行,叫“伯仲叔季”。劉邦出身平民,家裡沒什麼文化,就用這“伯仲叔季”來做名字。劉邦叫劉季,其實就是“劉小”。他哥劉仲則其實就是“劉二”。劉二是個沒有用的,他兒子劉濞卻能干,為劉邦立下汗馬功勞。那時劉邦正發愁吳越一帶沒有一個得力的王侯去鎮守,就封劉濞做吳王。不過劉邦馬上就後悔了,因為他覺得劉濞的樣子似乎有“反相”。但是君無戲言,覆水難收,封都封了(已拜受印),改不過來,隻好摸著劉濞的背說:五十年以後東南有人作亂,不會是你吧?天下同姓是一家,你可千萬別造反。劉濞立馬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說姪臣哪敢呀!
這當然隻能作為故事來聽。劉濞造反並不因為他身上有“反骨”,晁錯削藩也並不因為劉濞要造反。晁錯大講特講削藩時,劉濞還沒造反吶!事實上,削藩不是針對哪一個諸侯的,而是針對“郡國制”的。按照這種制度,藩王們是有實權的。他們有自己的領土、政府、軍隊和財政收入,儼然“獨立王國”。如果地盤大,人口多,資源豐富,其實力便很可能超過中央政府,比如劉濞的吳國就是。吳國地處長江中下遊,富饒之國,魚米之鄉。吳王煎礦得錢,煮水得鹽,富甲一方,勢可敵國。長此以往,勢必尾大不掉,成為中央政權的心腹之患。這就要鉗制,要打擊,要削弱其勢力。這就是“削藩”──先裁減其領地再說。 但是這有風險。因為沒有哪個藩王是願意被“削”的。人家到嘴的肥肉,你生生地奪了去,就連阿貓阿狗都不會願意,何況鳳子龍孫財大氣粗的藩王?那不逼得他們狗急跳牆纔怪!所以景帝和群臣都很擔心,我們削藩,他們會不會造反?晁錯卻不以為然。晁錯說:“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反亟,禍小;不削反遲,禍大。”也就是說,削藩,他們造反;不削藩,他們也會造反。現在削藩,他們馬上就反,但是為害尚小。暫不削藩,他們反得遲一些,但是後患無窮。因為那時他們已羽翼豐滿,存心造反,你可怎麼收拾?所以得“先下手為強”。 可見,削藩,是建立在藩國必反的前提下的。那麼,吳王他們果真要反嗎?
這當然也不是一點依據都沒有。比如前面提到的鄧公,就說過“吳王為反數十年矣”的話。吳王自己,也說他“節衣食之用,積金錢,修兵革,聚谷食,夜以繼日,三十餘年矣”。但這也隻是一說,而且都是事後說的。事實上,吳王造反,事前並無證據。“七國之亂”平定後,政府軍在他們那裡也沒找到什麼“大規模殺傷性**”。相反,《史記》、《漢書》都說“吳王濞恐削地無已,因以此發謀,欲舉事”,或者“吳王恐削地無已,因欲發謀舉事”,即都認為吳王的造反是削藩逼出來的,也可以說是“正當防衛”或“防衛過當”。至於晁錯彈劾楚王和膠西王的那些事,比如楚王在太後喪期亂搞女人,膠西王賣了官爵,也都不能說是“罪大惡極”。當然,晁錯是御史大夫(副**兼監察部長),彈劾這些諸侯是他份內的工作。但如果以此作為削藩的理由,那就是找岔子了。 不過,吳王不反,不等於別人不反;此刻不反,不等於將來不反;劉濞本人不反,不等於他的兒子孫子不反。曹操沒有篡位,曹丕不是篡了?朱元璋一死,燕王朱棣不就反了?而且口號也是“清君側”。當然,曹丕也好朱棣也好,都是後來的事,我們不能據此反推劉濞或他的兒子孫子也是要造反的。但諸侯坐大,對於皇權確實是威脅,曹丕和朱棣就是證明。所以,站在帝國的立場,削藩確實是對的。如果任由諸侯擁兵自重,造反的事就遲早會要發生。我們不能不佩服晁錯的深謀遠慮。 何況正如黃仁宇先生所言:“根據當日的觀念,造反不一定要有存心叛變的證據,隻要有叛變的能力也可以算數。”(《赫遜河畔談中國歷史》)何況劉濞不但有能力,也有形跡,比如靠著財大氣粗,廣散錢財,招兵買馬,攏絡人心,而且專門招募那些亡命之徒。這不是想造反又是什麼呢?漢景帝也說,吳王大力發展鑄銅和煮鹽產業(吳王即山鑄錢,煮海為鹽),用這些收入來吸引人纔(誘天下豪傑),一大把年紀了還公然造反(白頭舉事),如果沒有萬無一失的準備,會跳出來嗎(此計不百全,豈發乎)?所以,滅吳,也不算冤。 其實,就算吳王劉濞是冤枉的,這個冤大頭也隻好由他來當。因為削減藩國領地,削弱諸侯勢力,*終取消封建制的藩國,將“半封建半郡縣”的“郡國制”變成**的“郡縣制”,是歷史的必然趨勢;而郡縣與封國並行的“郡國制”,則是新舊兩種制度討價還價和政治妥協的結果,是漢代統治集團在建國之初的權宜之計。而且,這種不倫不類的制度給西漢統治集團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不是異姓王造反,就是同姓王叛亂。柳宗元在他的《封建論》裡就說了這個問題。柳宗元說,公元前201年,韓王信反。高祖前往平叛,被困七天。這就是“困平城”。公元前196年,淮南王英布反,高祖又前往平叛,被流矢所中,一命嗚呼。這是“病流矢”。此後,惠帝劉盈,文帝劉恆,景帝劉啟,“陵遲(衰微)不救者三代”。相反,中央集權的郡縣制卻充分地體現出它的優越性。秦末天下大亂,然而“有叛人而無叛吏”(有起來叛逆的民眾卻沒有起來叛逆的官員)。漢初天下大亂,然而“有叛國而無叛郡”(有起來叛逆的封國卻沒有起來叛逆的郡縣)。中唐天下大亂,然而“有叛將而無叛州”(有起來叛逆的將領卻沒有起來叛逆的州府)。歷史證明,郡縣制是有利於帝國之長治久安的。 既然遲早要削藩,那麼“長痛不如短痛”。既然決心要削藩,那就不能“喫柿子專揀軟的捏”。不論從哪個角度看,吳王都首當其衝。隻有把吳楚這兩個*強*大*牛逼的王國壓下去,其他諸侯纔會就範。所以,晁錯的話──“削之亦反,不削亦反”,真不如改成“反之亦削,不反亦削”,總之是要拿他開刀,沒什麼冤不冤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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