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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明之鹿
該商品所屬分類:青春文學 -> 愛情/情感
【市場價】
211-307
【優惠價】
132-192
【介質】 book
【ISBN】97875594108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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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介紹



  • 出版社:江蘇文藝
  • ISBN:9787559410870
  • 作者:淡藍藍藍
  • 頁數:280
  • 包裝:平裝
  • 開本:32開
  • 字數:160千字
  • 繼《世上每一朵哀傷的雲》繫列之後
    酸楚青春書寫者淡藍藍藍傾情打造又一虐心之作

    那女孩的小半生,在黑暗與光明裡穿行,像小鹿踽踽獨行。

    一場天災,她變成了孤兒韓章鹿,
    一次機緣,她有了疼愛她的姐姐。
    一次遇見,生命裡終於照進了溫暖的光。
    但這個如同太陽一般的男人隻能帶給她無望的悲涼。
  • 韓章鹿十二歲那年,故事終結或者開場了。 一場天災,讓她變成了孤兒韓章鹿,被留在安置點,沒有人能告訴她未來在哪裡。 直到她遇見韓曠野,從北京來的中年男人,據說是地質大學的教授。有一天,他帶來了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子,就是比她大六歲的韓藺瑤,她後來的姐姐。 十二歲這年快結束的時候,她的身份變成了北京人韓章鹿。關於那一年的災難,仿佛隻是個噩夢。 高三那年,姐姐請來了朋友為她輔導功課,那是她第1次遇見鐘燦,和她擁有同一個故鄉的鐘燦。他就像太陽一樣,優秀又驕傲。她開始很努力地追趕著那輪太陽,前所未有地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個完美的人。 然而,在她拿到地大錄取通知書的那天,姐姐韓藺瑤正式把她的男朋友帶回家。她的男朋友,鐘燦。 她是永遠都比不過韓藺瑤的,韓藺瑤比她漂亮,比她聰明,比她優雅,比她善良。 她心裡那顆小小的種子,在潮濕的泥土裡,慢慢腐爛了。 於是,韓章鹿十九歲這年,故事再次終結或者開場了。
  • 淡藍藍藍:本名田春柳,東北女子,白羊座,自由撰稿、編劇。早期作品常見於《花火》《女報時尚》《女友校園》《知音女孩》《少男少女》《青年文摘》等等。偶爾客串編劇。近年作品多見於長篇小說與專欄。代表作品《世上每一朵哀傷的雲》、《世上每一座孤單的島》、?《手信》?等。
  • Chapter1 再見了,野孩子韓章鹿
    Chapter2 一座冷漠的死火山
    Chapter3 一切年少的夢與記憶都隨蟬鳴終結
    Chapter4 喜歡一個人,是會有痛苦相隨相生的
    Chapter5 被發現了嗎?她心底裡埋得*深的秘密
    Chapter6 隻要你站在光明裡,我就不會墜下懸崖
    Chapter7 命運又在向她咆哮,卻不知這一次誰輸誰贏
    Chapter8 在這世界上,他還有太多的舍不得
    Chapter9 韓章鹿,一切都會變好的
    尾聲
  • Chapter1 再見了,野孩子韓章鹿 1. 烏雲壓境。
    風把屋頂的一捆葦草硬生生地吹下來,險些砸到韓章鹿的頭上。韓章鹿小跑兩步,追上那捆仍舊在地上翻滾的葦草,用兩隻瘦弱的小手抓住後使勁地拖拽著。那風似乎故意要捉弄她,猛地呼嘯起來,韓章鹿腳下一個趔趄,險些隨著那捆草一起被吹走。
    韓老三笑著,大步從大門外走進來,一伸手抓住韓章鹿的衣領。
    “爸,我差點就被吹飛了。”韓章鹿驚魂未定,眼睛瞪得溜圓。
    韓老三嘴角還是帶著笑,寵溺地抱起韓章鹿。
    “所以,你得多喫飯,長得壯實一點,起碼不會被風吹跑。” “爸,你喫早飯了嗎?媽煮了雞蛋面。” 韓章鹿摸摸韓老三下巴上的胡楂。
    “雞蛋面是給小鹿喫的,小鹿**是小壽星。” 韓老三說著從衣袋裡掏出一塊青白色的小石頭,遞到韓章鹿面前。
    “生日快樂。” “這上面有一隻鹿呀!”韓章鹿驚訝地抓起那塊小石頭,石頭上的紅褐色紋理儼然是一隻鹿的模樣。
    韓章鹿的家在烏雲鎮長嶺山村,三面環山一面臨水。用韓老三的話說這裡就是典型的窮鄉僻壤,山上除了石頭還是石頭,連棵樹都長不起來。
    靠山喫山,長嶺山的村民們祖輩賴以生存的就是采石場。韓老三是個手藝不錯的石匠,韓章鹿從小到大的玩具就是石頭。
    天色愈加陰沉,北邊天空的墨色雲朵厚重得像要落到地上一樣。
    韓老三看看天,背起韓章鹿向屋子裡走。
    “天氣預報說,**有大雨,不要出去亂跑了啊。”他叮囑著。
    背上的小女孩明明已經十一歲了,但是背起來輕巧得就像七八歲的孩子。
    “怎麼這麼瘦呢?等爸下次去鎮裡給小鹿買點牛肉回來,喫牛肉長得快。”韓老三忍不住嘮叨起來。
    “媽說牛肉太貴,一斤牛肉可以買五十個雞蛋呢。”小女孩輕皺著眉。
    “再貴爸爸也給小鹿買。” 章水芹從窗子裡望著父女倆,忍不住掀開門簾喊道:“你們倆倒是快點進來,小心被雨淋了。” 韓老三眉眼含笑,小跑了起來。
    有風從面上拂過,雖然飽含一場雨的來勢洶洶,但是因為沾染了父親的味道,所以又多了幾分愜意與酣暢。
    這一刻的韓章鹿,其實是快樂無比的。
    2. 直到開始覺得房間裡的悶,韓章鹿快樂的小情緒一點點消散了。
    她把窗子開到*大,還是覺得悶,前一秒還肆無忌憚的風突然就消失無蹤了。她回頭瞥瞥廚房,不經意地看到韓老三的手溫柔地覆在章水芹的肚子上。
    父親對母親的好是她從小就知道的。
    村子裡的人也說章水芹好福氣,雖然從小跛了腳,卻嫁了個那麼會疼老婆的男人。韓章鹿彼時年幼,自然不知曉何為愛情,但也覺得父親對母親好確實是一件極好的事。
    隻是這一刻,她心裡忽然生出些悶氣來。她看著母親肚子上的那隻手,她知道那手心裡她熟悉的愛意是向著母親肚子裡的孩子的。
    在韓章鹿將滿十一歲的這一年,章水芹又懷孕了。
    “這是送給小鹿的禮物,一個弟弟或者妹妹。”章水芹把這件事告訴韓章鹿的時候,眼睛裡閃爍著晶亮的光。
    韓章鹿盯著母親的眼睛,愣了好一陣,隻覺得從來沒見過母親的眼裡有那麼漂亮的光彩。
    她舔舔嘴唇,並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漸漸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可高興的?她根本就不想要那個禮物。
    院子裡有人進來,趿著鞋,走得比風還快。韓章鹿伸著脖子看了看,認出是住在隔壁的胖嬸,剛想張口告訴章水芹,胖嬸已經人未到聲先至了。
    “老三啊,我摘了些青梨給芹子喫,你去洗一洗,還沒熟透,正酸著呢。芹子*近愛喫酸,這一胎啊肯定是男孩。” 大人們扯著嗓子聊天真是好吵啊。
    韓章鹿在炕梢兒躺下來,摩挲著父親給自己的那塊石頭,眼皮兒漸漸沉了下來。
    3. 再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烏雲已經散了,一滴雨也沒落下來。但房間裡依舊悶得厲害。韓章鹿抹了一下滿額頭的汗,轉過頭,看見章水芹坐在炕頭數著一沓錢。
    “媽,我渴。”韓章鹿咕噥了一聲。
    “嗯。”章水芹頭也不抬地應道,手裡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來。
    “哪來的錢?”韓章鹿坐起來,“我爸呢?” 直到數完*後一張錢,章水芹這纔站起身,把錢小心翼翼地裝進一個繡花的布袋子裡。然後給韓章鹿倒了一杯水,順手擦了擦她額頭的汗。
    “你爸上工去了。” “不是剛下工嗎?” “你二柱叔得了闌尾炎,找他替班。”章水芹的嘴角是噙著笑的,“石場拖欠的工資終於發下來了,你爸說了,再熬兩個月,等到秋下我們家就蓋新房子。” 蓋新房子,她依稀聽爸媽說起過。因為家裡要添一個孩子了,而且很可能是個男孩子,所以要蓋一間漂亮的大瓦房。
    韓章鹿看看章水芹,想說什麼,終究隻是撇撇嘴,在眼淚掉下來之前仰頭喝光了一大杯水。
    其實是想說說她的夢,她夢見媽媽牽著一個小男孩,小男孩哭哭鬧鬧地向前跑,拉著媽媽掉進了一個沙坑裡,沙子像密集的雨點一樣流下去,蓋住了他們。
    她知道夢是假的,但是心裡卻仍舊像堵了一塊巨大的石頭。
    她不希望家裡有第二個孩子。她不希望與人分享爸爸媽媽。
    章水芹顯然沒注意到韓章鹿的小情緒,把裝錢的袋子拿起來,對著鏡子梳了梳頭,回身對韓章鹿說道:“媽去鎮子把錢存上,順路買點肉,晚上給你包餃子喫。你乖乖在家,別出去亂跑,沒準會下雨呢。” 章水芹前腳出了門,韓章鹿後腳也跑了出去。
    她哪待得住呢?她是長嶺山的野孩子,爬樹捕蟬,下河撈魚,沒有一樣她不在行。韓老三常說自家女兒是山上哪塊石頭成了精,生來就愛在山野裡玩耍,伶俐著呢。
    4. 但是這**的韓章鹿沒什麼玩的興致,沿著村裡那條石板路一路走著,也沒見著幾個玩伴。村口的瞎眼奶奶嚇唬她:“小鹿啊,要下大雨呢,會有洪水來,你快回家去。” 瞎眼奶奶的眼睛是半瞎,無兒無女,住在村口的破房子裡,但是據說村子裡誰有醫不好的怪病都會去找她。在小孩子們眼裡,瞎眼奶奶多多少少有些嚇人。但是韓章鹿不怕她。韓老三是孤兒,從小虧了瞎眼奶奶照顧纔長大,所以在韓章鹿眼裡,瞎眼奶奶也像是自己的半個親奶奶。
    她衝著老太太做個鬼臉,一溜煙跑了過去。
    她打算去石場看看,也常有外村的人會去石場附近晃,據說運氣好可以撿到玉石翡翠。韓章鹿自然不信那裡有玉石翡翠,她*樂意去收集不同花紋的普通石頭。
    半路上果然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的,但是看北邊的天色,雲朵又厚重了起來。
    韓章鹿躲進土地廟的時候,頭發和肩膀已經略略濕了一些。
    土地廟不大,供奉著土地公公。附近村民靠山喫飯,便也格外崇敬天地神靈。韓章鹿自小跟著母親到土地公公跟前祈求平安富貴,這尊泥菩薩在她心裡有著神聖的地位。她篤定這是可以聽見人們心願的神。
    她望著那一尊已經油漆斑駁的泥塑,略略遲疑了一下,眼裡閃過那麼一絲猶豫不安,然後抿抿嘴還是跪了下去。
    “土地公公。”她喊了這一聲之後,停頓了好一會兒,輕輕嘆口氣,仿佛有無數煩惱,然後繼續說道,“我想了好幾天,還是不想要一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我隻想做爸爸媽媽**的孩子。” 她的語氣很輕,可是話音剛落,天空忽然響起一聲驚雷,她小小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隨即,隻聽得“咕咚”一聲,在她身後不到幾米的地方,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掉了下來。
    韓章鹿驚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廟裡光線昏暗,她依稀認出那是一個小小的人形。遠天似乎又有雷聲依稀傳來,那個小小人形在地上一動不動,韓章鹿的小心髒劇烈地跳起來,下一秒她不由自主地大聲哭了起來。
    “哎呀,你們女娃膽子也太小了。” 地上那個小小人形忽然不耐煩地坐了起來,分明是個男孩子。
    “我可沒有嚇你啊,是你進來之後嘀嘀咕咕地吵到了我睡覺。”男孩子看著依舊止不住哭聲的韓章鹿,微微蹙眉。
    “喂,你再哭,土地公就該煩了,土地公一生氣就讓你媽生個弟弟出來。” 韓章鹿驀地止住了哭聲,擦擦眼睛看著面前的男孩子,一張稚嫩的小臉忽然變得異常冷峻:“你為啥偷聽我說話?” 其實心裡升起了另一種恐懼——關於自己*隱秘的心事被人窺見、被人揭穿的恐懼。
    男孩子拍拍屁股站了起來,轉身望著門外的雨,一副小大人似的表情:“這雨怕是會下得*大,要是沒人來接你,你還是快點往家跑吧。” 他說完,邁腿就往外走。韓章鹿回身看看黑漆漆的土地廟,咬咬牙,趕緊也跟了出去。豆大的雨點兒很快就淋濕了她額前的頭發,她緊跟著男孩兒,生怕身後的雷會追過來。
    到底是孩子,淋著雨也覺得有趣,兩個人跑著跑著都笑起來。
    “你不是我們村的吧?”韓章鹿大著膽子問。
    “我住在鎮裡,聽說你們村的石場能撿到玉石?”男孩兒扭頭看著韓章鹿。
    韓章鹿這一次清清楚楚地看清了他的樣子,黑黢黢的一張臉,一雙眼睛似會發光的寶石一樣透亮,在他左側太陽穴的位置有一道半個手指那樣長的傷疤。
    “瞎話你也信,要是那麼容易撿到玉石,我們村兒怎麼還會這麼窮?”韓章鹿略帶鄙夷地看著男孩。
    男孩兒顯然有些失望。
    “撿不到玉石,我就沒法子給我哥湊學費了,我得再想想別的辦法。”男孩兒似有些焦灼,“喏,到你們村口了,你自己進去吧,我從小路走要近一些。” 男孩兒也不等韓章鹿答話,折身跑進旁邊田隴裡的一條小路,跑了幾步,又回頭看著韓章鹿:“我哥也像你一樣不喜歡弟弟,其實有個弟弟挺好的。” 韓章鹿停住腳,愣愣地回味著這句話,也許吧,能在大雨天出來想辦法給哥哥湊學費的弟弟看起來是挺好的,但是如果自己有了弟弟會有什麼好處呢?她一時還想不通,隻怔怔地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那男孩兒已經跑遠了,藏藍色的褂子消失在碧綠的玉米地裡,隻有一聲若有若無的回答隨著風遠遠飄過來。
    “我叫……大雨。” 她聽得不是太真切,隻納悶地想,怎麼會有人叫這麼簡單的名字呢——大雨。
    5. 章水芹因為那場雨,也被攔在了鎮裡,輾轉回到家已經是六七點鐘的光景了,肉沒有買回來,餃子自然也包不成了。韓章鹿乖巧地把隔壁胖嬸送來的晚飯端到母親面前。
    章水芹挺了挺酸乏的腰,抱住韓章鹿,摸著她的頭感嘆道:“我們小鹿真是長大了,知道照顧媽媽了。” 韓章鹿的頭貼在章水芹的肚子上,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章水芹的肚子,喃喃地問:“媽,這裡到底是個弟弟還是個妹妹呢?” 章水芹眼裡流露著溫柔,低聲道:“爸爸媽媽總有**是會老的,所以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他都會是你在這個世界上*親的人,他會陪伴你,會保護你。” 韓章鹿的心裡動了動,她說不清那是怎樣一種朦矓的感覺,她想起午後遇見的那個叫大雨的男孩,想著或許有個弟弟妹妹真的不是什麼太糟糕的事兒。
    到了夜裡,雨下得愈發大了起來,一點也沒有要停的架勢。房子東北角的牆壁逐漸被雨水浸濕,韓章鹿緊張地看著天花板。章水芹揉揉她的頭,把被子給她掖好。
    “睡吧,天亮了雨就該停了。” “下這麼大的雨,爸不能上工吧?” “嗯,你爸會在工棚歇的,別擔心了。” 韓章鹿在被窩裡握著那塊有小鹿紋路的石頭,輕輕地摩挲了幾下。
    章水芹忽又想起什麼,起身趿著鞋把午後出門拎著的包拿過來,掏出裡面那個裝著錢的繡花布袋子,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枕頭底下。
    韓章鹿有些睡眼迷離,勉強撐著眼皮問道:“媽,你沒把錢存到銀行嗎?” 章水芹打了個哈欠:“媽下午白跑了一趟,鎮裡停電。” 韓章鹿掙扎著翻過半個身子,伸手把母親枕頭下的布袋子掏出來,把自己手裡的石頭放了進去,仔細包好重又放回母親枕頭底下,然後又不放心地往裡面塞了塞。
    章水芹輕聲笑道:“你爸給你的石頭都能被你當成寶。” 韓章鹿也笑:“我爸給的都是寶。” 說著,她伸手抱住章水芹的胳膊,額頭抵在母親的肩上,母女倆很快沉沉睡去。
    6. 在那個大雨滂沱的夜裡,韓章鹿做了一生中*美好的一個夢,以至於多少年之後,當她回想起夢中的場景,都依然能清楚感知到夢裡的溫暖與溫柔。
    她夢見父親在雨霽的清晨歸來,肩上扛著一把藍紫色的孔雀草,他喊她的乳名,聲音輕柔。她飛奔著過去,一頭扎進父親懷裡,伸手可以摸到他硬硬的胡楂。然後,她拉著父親向屋子裡走,母親抱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嬰兒從屋子裡迎出來。母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衫子,領口有長長的蝴蝶結飄帶。小嬰兒衝著她咿咿呀呀地發出“姐姐”的聲音,她咯咯笑著,抱過那個小孩子,他的身體真軟啊,像她想像中的雲朵一樣。
    然後,一切忽然戛然而止,一切美好的幻像仿佛也如雲朵一樣消散無蹤。
    “小鹿,快起來。” 她喫力地睜開眼,耳畔是母親焦灼的呼喊。母親一把扯起她,胡亂抓了衣服塞到她懷裡。她覺得有一點頭暈,雖然是坐在炕上但是感覺時刻都要摔倒一樣。她還來不及把這感受告訴母親,隻聽得章水芹聲音裡都帶了顫音:“小鹿啊,地震了,我們得趕快跑出去。” 十一歲的韓章鹿還不能夠太容易就消化掉地震這個消息。
    她隻模糊記得兩三年前,山上的石場發生過塌陷,大人們當時的形容就是“到處都開始搖晃”。
    她小臉緊繃起來,困意頓時煙消雲散,隻緊緊地抓好母親的手,兩個人迅速地逃到了屋子外面。
    雨依然很大,很快淋濕了她。
    “媽忘了拿東西,你別跟進來。”母親猛地停住腳,說完,用力掰開她的手,又折身跑回屋裡。
    韓章鹿自己站在黑黑的雨夜裡,心裡是說不出來的那種怕。隨即,她纔注意到,整個村子都亂哄哄的,牲畜們在叫,人們在喊,隔壁院子裡也人影憧憧。
    好在,章水芹很快就跑出來了,給韓章鹿穿上了一件雨衣,韓章鹿看見她手裡拿著那個裝錢的繡花布袋子。
    “媽。”韓章鹿一把抓住章水芹的手,小臉繃得緊緊的,仿佛纔意識到事情的嚴重,生怕再和母親分開。
    兩人匆忙向著院子外面走,韓章鹿眼見得院子裡一處牲畜棚已經塌了。到了大門外,兩人隨著人流向場院走,場院是全村曬苞谷的地方,*敞亮*安全。一路上,韓章鹿緊緊抓著章水芹的手,有小伙伴從旁經過,不知愁苦地同韓章鹿嬉笑,韓章鹿依舊斂著面孔不說話。
    大人們覺得有趣,胖嬸摸著韓章鹿的頭,對章水芹說道:“你家小鹿倒像是懂事了,竟然還知道怕死了,哪像我家二牛,看見天搖地動興奮得不得了。” 韓章鹿抿著嘴,頭一歪從胖嬸手下逃開,大聲反駁道:“我纔不怕死。” 7. 剛剛十一歲的韓章鹿,還不懂生死。
    她隻是覺得這個晚上發生著的事,是一件很大的事,一點都不好笑。
    8. 大家都在場院安頓下來,村長大叔招呼人扯了幾大塊塑料布,搭了幾個簡易的避雨棚。初始的恐懼漸漸散了些,男人們蹲在一邊兒抽著煙,女人們哄著孩子開始嘮起家常。東邊的天空微微有了些灰白的顏色,而雨點兒也似乎不及黑夜裡細密。
    五點四十分,天邊響起一聲驚雷。
    接著,韓章鹿忽地覺得腳下的地又搖了搖,半村子人親眼見著不遠處的一座老瓦房倒了下去。
    在驚叫聲之後,人群迅速地安靜了下來。天災的震懾,令整個長嶺山村死一般沉默。
    “媽,咱家房子會塌嗎?”韓章鹿怯怯地問出口。
    章水芹看看她,卻沒有回答。韓章鹿突然感覺到母親的手心冰涼一片。
    “媽,我爸咋還不下山,我剛剛看見大葛叔都回來了。” 章水芹還是沒有說話,眼睛卻也緊盯著人群,搜尋著大葛的身影。
    少頃,她看見大葛向自己的方向走過來,心驀地慌了起來,轉頭把韓章鹿托付給旁邊的胖嬸,自己向著大葛走過去。
    韓章鹿也想過去,被胖嬸大力按在懷裡。
    很快,章水芹回來了,把手裡的布袋子放到韓章鹿手裡,蹲下來看著她:“你跟著胖嬸,莫亂跑,媽去去就回。” 韓章鹿仰著臉,雨滴落下來,從額頭流到眼角,她忽閃著眼睛,沒來由地想起滿是流沙的夢,一顆心驀地懸了起來,緊追兩步,扯住章水芹的袖子。
    “媽,我不要和你分開。” 章水芹看看韓章鹿,也來不及過多思考,隻迅速攬過她,小聲說:“我們要去鎮裡看爸爸,你乖乖的,別添亂。” 章水芹說著話,腳下的速度一點也沒慢下來,韓章鹿幾乎是小跑著跟著她。
    韓章鹿不知道為什麼爸爸會在鎮裡,她不敢問,抿著唇,使勁挪騰著自己的兩條腿。章水芹帶她來到大葛面前,大葛看看韓章鹿,也沒說什麼,帶著她們向黑夜的另一端走去。
    從長嶺山到白雲鎮坐車也要四十分鐘,在這樣恐怖的夜晚,想找一輛車可不容易。但是韓章鹿一眼就認出了停在面前的這輛銀灰色小面包車,這是石場老板的車。韓章鹿小小的腦袋瓜飛速地運轉著,她在努力地思考為什麼石場老板的車會來接他們。
    車裡其實已經坐滿了人,章水芹很小心地擠坐在一個中年女人旁邊,然後把韓章鹿抱到自己腿上。一路上,除了司機不時咒罵著糟糕的路況,幾乎沒有人說話。韓章鹿偷偷地瞄了瞄車裡的乘客,她認得那幾個人,他們是前兩年纔搬到長嶺山來的人家,一家人全在石場做事,據說是老板的親戚。
    人們顯然已經被突如其來的災難嚇蒙了,懷揣著對生死的敬畏,**能做的是安靜地逃亡。
    車子緩緩穿過了黑夜,天邊露白,雨勢也減弱了些。
    韓章鹿訝異地看著窗外的景像,她*熟悉的這片山野,一夜之間被顛覆得面目全非。
    9. 面包車在白雲鎮的一個十字路口停下,章水芹拉扯著韓章鹿下了車,還不待她道謝,車子已經飛奔而去。
    清晨的白雲鎮,顯然沒有長嶺山那樣糟糕,路口的早餐鋪甚至還升騰著熱乎乎的水蒸氣。韓章鹿聽見肚子叫了幾聲,她舔了舔嘴唇。章水芹慌張地向人問了路,回頭來拉韓章鹿,見她眼巴巴地望著那屜冒著熱氣的包子,嘆口氣。
    “等看到你爸,媽就給你買包子。” “嗯。”韓章鹿重重地點點頭,“我爸在哪兒?”她復又小心翼翼地問著。
    章水芹沒說話,走得卻急。
    沒走多遠,韓章鹿一眼就瞧見了鎮上的衛生所,去年她發高燒,父親連夜背著她來過這裡。
    韓章鹿忽然有些緊張,爸爸是受傷了嗎?她伸開手掌在衣襟上擦了擦汗。
    忽然,她的動作一僵,猛地低頭看自己的手心,除了濕漉漉的汗水,什麼都沒有。她緊緊抓著的袋子呢?! 韓章鹿急忙低頭去找,她慌裡慌張地往回走了幾步,什麼也沒看見。
    “小鹿,快過來。” 母親在前面喊,韓章鹿硬著頭皮跑過去,卻不敢提丟了袋子這件事。
    清晨的衛生所已經忙碌起來,有不少在地震中受傷的人躺在走廊裡,呻吟聲與哭聲交織在一起,淒慘恐怖。
    韓章鹿緊抓著章水芹的衣服:“我爸也受傷了嗎?” 章水芹沒回答,伸手把韓章鹿的手扯開,飛速地跑到走廊裡四處辨認著韓老三的身影。韓章鹿一動也不敢動地站在那,卻開始抽泣。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章水芹突然慌張地走過來,扯著韓章鹿向外走。
    “媽,你找到我爸了嗎?” 章水芹也不說話,隻是往前走。
    “老三家的,往這邊走。”身後有人喊。
    “媽,有人喊你。”韓章鹿怯怯地說。
    章水芹也不應,突然低頭看了一眼韓章鹿的手:“袋子呢?” “丟了。”韓章鹿囁嚅著,旋即抽抽搭搭地哭出聲來,“我一直抓著的,不知道怎麼不見了。” “媽去找,你等著。” 章水芹突然像丟了魂兒似的,飛也似的跑出了衛生所。
    過去很多年之後的某個黃昏,韓章鹿回想起那個畫面,母親的每個表情細節都被放大得無限清晰,那不是想去尋找什麼的表情,而是拼了命地想逃離某種命運的恐懼。
    而彼時的韓章鹿,無法預知人生的種種,她茫然又乖巧地站在衛生所大廳那一小塊水泥地上,聽候著命運對她發出的下個指令。
    10. 有人過來,摸摸她的頭,嘆口氣,什麼也沒說。她認出那是父親在石場的工友,他額頭還有未干的血跡。她被他安置在走廊盡頭的一把塑料椅上。那有一小扇窗,可以望見一根伸過來的棗樹枝丫。
    周圍是一片呼天搶地的叫聲,仿佛誰的嘶喊慢了一拍就會被死神奪去生命一樣。
    韓章鹿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有認識的人過來,遠遠看著她低聲交談了幾句,又腳步匆匆地走開。
    她茫然望向窗外,雨還是沒有停。
    11. “叔,你要買血嗎?” “去去去,別添亂。” “阿婆,你要買血嗎?” 略略嘶啞的男孩兒的聲音從走廊的那一頭傳過來,越來越近,*後停在韓章鹿的面前。
    “你們家有人受傷嗎?你們家要買血嗎?” 一隻瘦弱的胳膊伸到韓章鹿的眼前。
    她抬起頭,覺得那張臉好像在哪兒看過。
    “咦,是你啊!”男孩忽然抬高了聲調,語氣突然輕快起來,“你哭什麼?你家房子也塌了嗎?你家有人受傷了?” 韓章鹿抹抹眼睛,原來自己一直在流眼淚啊。
    “你不記得我啊?在你們村兒的土地廟……” “大雨?”韓章鹿喃喃說道。
    “嘿,是我。”叫大雨的男孩蹲下來,左側太陽穴上的傷疤清晰可見。
    “你在賣血嗎?” “對啊,你認識的人如果需要買血你一定告訴我,我要給我哥湊學費。” “為什麼有人要買血?” “這你都不知道啊,人要是受了傷失血過多會死的,所以需要輸血,輸別人的血。” “那你把自己的血賣了還能活嗎?” 大雨想了想,覺得這問題有些難以回答,他不耐煩地擺擺手:“反正說了你也不懂。” 韓章鹿的肚子叫了幾聲,她有些難為情。
    “我也沒喫飯呢。”大雨嘿嘿笑了兩聲,“你叫什麼名字啊?” “韓章鹿,我爸媽都叫我小鹿,因為我出生之前媽夢見一隻鹿跑進了她的肚子裡。” 大雨重復了兩遍韓章鹿的名字,又笑起來。他笑的時候眉眼彎彎,露出白白的玉米粒一樣的牙齒。許是有了小玩伴,韓章鹿忘了哭,也忘了自己在焦急地等著媽媽這件事。
    大雨和韓章鹿吹噓著自己在南山北屯到處“歷險”的故事,好像誰都忘記了這是一個災難還沒有**平息的早晨。
    “大雨,回家了。”走廊的另一頭,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在喊大雨。
    “我哥來了,我得走了。”大雨站起來跺了跺有些發麻的腳,“我哥叫太陽,是不是很有意思,雨停了就會出太陽,你也別擔心你家人了。” 韓章鹿目送著大雨走遠,她看著他一走一瘸的樣子,忍不住翹起嘴角。然後,她又扭頭看看窗外,天已經大亮了,章水芹還沒有回來,不知道她找到袋子沒有,如果找不回來,是不是就沒辦法蓋新房子了。
    12. 大雨看見哥哥,立刻蔫了下來,他可不想讓哥哥知道自己在賣血這件事,不然肯定又要被他教訓一頓。
    少年太陽比大雨足足高出一個頭,他有著同齡人少有的沉穩。
    “走,回家。”他拎了兩個肉包子,遞給大雨。
    “哥你居然亂花錢。”大雨驚訝地說著,卻還是喜滋滋地接過包子,好久沒喫這家的肉包了。
    兩個渾身泥漿的男人蹲在門口抽煙,大雨經過他們的時候咬了一口肉包,然後,他聽見韓章鹿的名字。
    “小鹿還在裡面,不知道怎麼和孩子說。”年紀大一點的男人皺著眉。
    “老三媳婦可能一時接受不了,都沒去看一眼老三就跑出去了。”年輕一點的把煙屁股扔在地上踩了踩。
    “太突然了,受不了刺激吧,但是得讓小鹿看她爸*後一眼啊。” 韓老三死了,死得有點憋屈,地震的時候他正蹲在工棚外面的茅廁裡,有塊石頭滾下來砸到了他的頭。幸虧老板的面包車停在石場,**時間把受傷的工人送到鎮裡,結果被坍塌的工棚埋住的工人沒事,反倒是工棚外面的韓老三丟了性命。
    男人說著使勁咳了兩聲,很不講究地把一口痰隨意吐了出去。
    大雨捏著包子愣了愣,他不知道他們說的是哪個小鹿。
    “快走啊。”太陽板著臉,不知道在琢磨什麼事。
    “哥,我回去一下。” 大雨說著,轉身又跑回衛生所。韓章鹿不知所以地看著大雨。大雨撇撇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後隻得把手一伸,將那隻沒有咬過的包子遞到韓章鹿的面前。
    “給你喫。” 喫飽了總該會有一點力量吧,起碼能有一點點力量去面對讓人難過的消息。
    “大雨,你磨蹭什麼呢。”太陽不耐煩地喊了一聲。
    大雨有些沮喪地再次離開韓章鹿,那兩個渾身泥漿的男人迎面走來。他小小的一顆心一時之間湧起一陣***的卻又難以言說的情緒,像山洪蓄滿水庫。他回頭望望韓章鹿,那個瘦骨伶仃的小女孩坐在盡頭的一抹光亮裡,她還不懂死亡是什麼吧? 13. 在*近的記憶裡,韓章鹿對死亡*清楚的感知是鄰居胖嬸家養的狗死了,她上午還喂過那隻狗,下午它就誤食了耗子藥一命嗚呼。
    但是這個雨水不歇的清晨,突然有人告訴她,爸爸死了。
    她拿著那個還有熱乎氣兒的包子,懵懂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她不太明白他們在和她說什麼。
    她忽然想起大雨說過的話,猛地站起身想要去追大雨。她的手臂卻立時被人握住。她聽不見所有勸慰她的聲音,她隻記得大雨說過人要是受了傷失血過多會死的,所以需要輸血,輸別人的血。她要去找大雨買血,有多少買多少,她要把爸爸的命買回來。
    那**,她當然沒有機會去找大雨。
    她在一群或熟識或陌生的面孔之間戰戰兢兢地等著章水芹回來。但是,她隻等到血一樣的夕陽,在傍晚六點鐘,雨停了,西邊的天忽然露出一大抹血紅色。
    第二天,人們在離長嶺山不遠的一條河道裡發現了章水芹,她兩隻手緊緊地護住自己的腹部,抵抗著突然從上遊洩下來的洪水,卻再也沒有醒過來。
    白雲鎮很大,在這次災難中受災的人很多,但是在所有的傳聞裡,韓章鹿都是*可憐的那個孩子。
    一夜之間,她成了傳聞裡克父克母克手足的孤兒。
    14. 長嶺山的秋天來得無聲無息,夏日裡被摧毀的家園還沒有來得及全部重建,北風已經開始刮了起來。
    村子後面的石頭山在那一場地震中垮塌了,石場過度開采的問題也暴露出來,沒多久,石場就被封了。長嶺山又恢復了安寧,貧窮也再度襲來,男人們三三兩兩地外出務工。
    韓章鹿站在自家院子裡,望著北風裡岌岌可危的房子,有些出神。
    “小鹿啊,嬸子煮了梨,你拿去和瞎眼奶奶一起喫。”胖嬸站在牆那頭喊她。
    她應了一聲,走過去,接過那盆梨,然後也不等胖嬸再說什麼,道了謝就跑出了院子。
    她有些害怕這些舊日相熟的鄰居,害怕他們可憐她的眼神,害怕他們用細碎的聲音談論她家的禍事。
    房子成了危房,大家不讓她住進去,村長聯繫了白雲鎮的福利院,她符合被救助的標準。沒辦法,她在村子裡無親無靠,*主要的,誰也不願意收留這個命硬的孩子。那天晌午,她站在村部的院子裡,四周圍了一圈人,大家三言兩語地議論著她該有的歸宿。那情景讓她想起小時候的某**,村部殺了一頭豬,一群人圍著那頭豬熱熱鬧鬧地討論著想要挑走哪塊肉。隻不過這**,她是大家都不願意選擇的那塊“肉”。
    *後,是瞎眼奶奶扒開人群,挪著小碎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拉著她就往外走。
    “小鹿啊,咱們不去福利院,哪兒也不去,就跟著奶奶喫糠咽菜。” 韓章鹿跟著瞎眼奶奶住進了村口的破房子裡,那個房子比她家的危房還要破舊,她常常躺在橫梁下想像著那根橫梁忽然斷掉砸下來的情景。但是,這是她**願意選擇的歸宿。她喜歡在夜裡抱著瞎眼奶奶的手臂睡覺,仿佛這樣多少可以抵御每天夜裡沒完沒了的噩夢。
    有天夜裡,瞎眼奶奶摩挲著她的手,反反復復地說:“小鹿啊,你總有**會離開長嶺山的,你是榮華富貴的命,大富大貴,你是要去紫禁城做娘娘的。” 韓章鹿不懂什麼是榮華富貴,但是第二天早晨,瞎眼奶奶再也沒有睜開眼睛,韓章鹿一直握著的那隻手變得僵硬冰冷。
    因著瞎眼奶奶的死,人們看韓章鹿的眼神又有了變化,*初的憐憫被一種嫌棄與厭惡替代。胖嬸找了人給韓章鹿批八字,算命先生說這孩子命太硬,天煞孤星,靠山山倒,臨水水涸。
    胖嬸原本想把韓章鹿領回家,但是聽了算命先生的話隻得作罷。
    再也沒有人和她玩了,村裡的小孩看見她就哄笑著跑開,嘴裡還大喊著:“掃把星來了。” 她一個人喫飯睡覺,等著村長派人送她去福利院,她整整三天沒有說過話,不是她不想說,是沒有人來和她說話。
    一個人度過的每個夜晚都比記憶中的黑夜要濃郁,好像那一層又一層的黑色裡隱藏著無盡的妖怪。她縮在被子裡,恐懼得牙齒都在打戰,但是雙手什麼都握不到。
    太可怕了。
    在她十一年有限的人生體驗裡,還從未如此感受過孤獨,她在那種巨大的恐懼裡瑟瑟發抖,不知所措。
    她離開長嶺山的那天,下著大雪,人們遠遠望著,沒有人笑著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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