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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長手記
該商品所屬分類:小說 -> 官場小說
【市場價】
212-308
【優惠價】
133-193
【介質】 book
【ISBN】9787221099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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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介紹



  • 出版社:貴州人民
  • ISBN:9787221099853
  • 作者:韓先緒
  • 頁數:239
  • 出版日期:2013-05-01
  • 印刷日期:2013-05-01
  • 包裝:平裝
  • 開本:16開
  • 版次:1
  • 印次:1
  • 字數:273千字
  •  紀實小說,一手材料
      本書由監獄長口供取材,填補了市場監獄案件紀實文學的死角。從監獄長的記錄中直面各類重刑罪犯,剖析他們作案前的心理,作案時的過程,以及作案後的想法。
      故事豐富多樣
      一位從事監獄管理工作二十餘年的司法工作者以紀實散文的筆法記述了十三例發人深省的案例,一例例進行了細致剖析。作品中不僅涉及**各種犯罪類型的案例,還有外國籍罪犯和香港籍罪犯,觸及面較廣。
      作者繫監獄長,且有一定的文學基礎。
      本書作者曾擔任監獄長,對監獄生活有深刻了解,掌握監獄源信息。作者是貴州作協會員,曾出版多部作品,有一定的文學造詣。好題材+好筆頭,是本書一大賣點。
  • 《監獄長手記》由韓先緒編著。 為何和善的大學教授要將傾心培養的學生活活掐死? 為何兩人越獄,一人被狼撕碎,另一人卻安然無恙? 為何幸福美滿的家庭卻上演了妻子血弒丈夫的慘劇? 為何乖巧溫順的雙胞胎姐妹會再三投毒加害父母? 為何痛恨丈夫販毒的妻子卻最終成為鋃鐺入獄的大毒梟? 為何精英部隊內部竟然曝出暗炸同伴的丑聞? 《監獄長手記》披露深牢大獄的真實檔案,層層追問,步步驚心,監獄 長手持第一手信息,帶你走進各類重刑犯們的內心深處……  這是一部紀實文學作品。一位從事監獄管理工作二十餘年的司法工作者以紀實散文的筆法記述了十三例發人深省的案例,一例例進行了細致剖析。   作者是一名高級警官,三級警監警銜,任監獄長、黨委書記多年。這是全國司法繫統截止目前經由監獄長親手撰寫的唯一的一部紀實文學,每一個個案都是一本教科書,對不同的階層和行業都有一定的警示作用。   《大漠逃亡》記敘了罪犯隻身經歷千辛萬險,歷盡種種磨難,逃出世界上第二大沙漠的故事,傳奇、驚險、可讀性極強;《倒在路箭下的背影》認真剖析了交通繫統犯罪的歷史機緣和深層次原因,發人深省;《沉重的情債》記錄了一個老教授、大學教務處長怎樣玩弄女學生,並把女學生之妹殺死的犯罪原因,對崇尚“性解放”、“性自由”的人們有警醒之效。   特別是描寫女性犯罪的三個中篇,更是振聾發聵。《黑血》寫出女性犯罪的殘忍性;《孿女孽債》展現出教育的弱點和孿生姊妹的無知;《白罌粟》寫出了一個純潔少女向女毒犯嬗變的過程。   作品中不僅涉及國內各種犯罪類型的案例,還有外國籍罪犯和香港籍罪犯,觸及面較廣。

  • 黑血
    孿女孽債
    白**
    **,在凌晨發生
    倒在路箭下的背影
    凋零的四季
    血凝“九·一二”
    沉重的情債
    從天之驕子到囚徒
    **“零”界線
    橫跨維多利亞的罪惡
    毒販,跨入國門
    大漠逃亡——一個逃犯的自述

    黑血
    孿女孽債
    白 罌 粟
    **,在凌晨發生
    倒在路箭下的背影
    凋零的四季
    血凝“九?一二”
    沉重的情債
    從天之驕子到囚徒
    **“零”界線
    橫跨維多利亞的罪惡
    毒販,跨入國門
    大漠逃亡——一個逃犯的自述

  •   序   這是一本沉甸甸的書。
      說它沉甸甸的,不是指書本厚、分量重、篇幅長。這本書的篇幅不長,分量也不重,*不厚。說它沉甸甸的,指的是書中用紀實的筆調,書寫了十多個讀來令人感覺沉重的故事。這些故事的主人翁現在都被囚禁在大牆之內,他們一個個都是重刑犯人。《橫跨維多利亞的罪惡》,寫的是梁曉民組織賣淫、從中漁利的罪惡。《毒販,跨入國門》寫的則是一個叫雨中生的緬甸籍犯人,為貴陽女子段生麗介紹買賣**、充當中間人的故事。《**“零”界線》,寫的是頗具現代色彩的集資詐騙案犯徐曉的故事。《沉重的情債》寫下了一個大學教務處長、教授胡為仁玩弄聰慧的女學生,又把女學生之妹活活扼死的罪惡經歷。《大漠逃亡——一個逃犯的自述》的主角,隻身歷經千辛萬苦、各種磨難,終於逃出世界上第二大流動沙漠,文中描繪罪犯張春林被狼群活活撕碎時發出的聲聲慘叫,簡直令人觸目驚心,經久難忘。而《倒在路箭下的背影》*是細致刻畫了一位總工程師、處長閻幢一步一步滑向深淵的過程,讀來促人警醒。
      特別是描寫女性犯罪的三個中篇,*是振聾發聵。《黑血》寫出女性犯罪的殘忍性;《孿女孽債》展現出教育的弱點和孿生姊妹的無知;《白**》寫出了一個純潔少女向女毒犯嬗變的過程。
      難能可貴的是,作者韓先緒不是一味地渲染案情,描述犯罪的過程,而是以紀實散文的筆觸,剖析一個個案子的產生過程,分析其原因,追溯其歷史的根源和犯罪的動機,不僅使得這些作品有強烈的可讀性,還使這些故事有了一定的深度。
      作者韓先緒是一位**警官,現在仍是一個關押著幾千重刑犯的監獄的*高長官,平時就和他筆下的犯人有直接接觸,並有機會詳細地觀察這些犯人的情緒。他勤於思索,努力筆耕,這就使得他的作品別開生面,自有耐人咀嚼的滋味。正如他結合自己的經歷寫下的創作談中提到的:“從烏蒙山到冀中大平原,從贛江之濱到婁山苗嶺,不斷從生活的河灘上拾起一塊塊既樸實無華、雍容華貴,又含而不露、欲出未出的理念之石,在無限的時空之間,壘起一座似是而非的意像小屋……”   韓先緒在出版這本《監獄長手記》作品集之前,已有詩集《高原魂》《凹凸之戀》和散文隨筆集在幾家出版社出版,我都一一讀過。得實事求是地說,這一本《監獄長手記》,是他所有作品中*為出色的。
      是為序。
      葉 辛   (葉辛繫中國作家協會副**、上海市文聯副**、**作家)   黑 血   她又看見了茶幾上閃著寒光的刮胡刀 1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藍蘭知道這句十分殘酷的話,雖然缺少點辯證的法則,但在當今社會帶 有普遍性。
    婚姻可以把濃濃的情愛變得平淡,把平淡的變得渾濁,把渾濁的變成殘 酷,這是婚姻演變中不爭的事實。改革開放後的中國,湧現出一批社會語言 佐證這一觀點:什麼“卡上的工資基本不用,自家的老婆基本不動,煙酒基 本靠送”,什麼“家外彩旗飄飄,家內紅旗不倒”……這些語言出於何人之 口,難以考證。愛情已經變得越來越讓人難以理解,羅密歐與朱麗葉、梁山 伯與祝英臺式的愛情已不復存在。偉大的愛情已經被金錢衝擊得七零八落、 支離破碎,愛情的、低廉和脆弱猶如朝露,經不起金錢照射。
    藍蘭的悲劇,正是由婚姻的卑賤而引起的。
    藍蘭出生在市郊的一所大型煤礦家屬院,這個煤礦有個美好的名字—— 沙拉礦。藍蘭的父親是這個礦的井下瓦檢工,母親操持家務,她是家中的獨 生女,從小被父母視為掌上明珠。
    這裡的煤有一個響亮的名字——烏金,是我們這個“喀斯特王國”特有 的資源。貴州有“江南煤都”之稱,應該說,在這片十七萬平方公裡的土地 上,處處都有煤的存在。許多煤礦都遠離市區,沙拉礦離省會城市纔二十來 公裡,這是少有的。地理位置的優越,決定了這裡的礦工的生活條件、醫療 條件、教育條件都優越於其他邊遠的煤礦。
    藍蘭是家中的獨生女,雖然家中隻靠父親的工資為生,但在計劃經濟時 代,煤礦工人的待遇還算是高的,除了基本工資,下井還有補助,加之藍蘭 的父親是瓦檢工,既是煤礦安全的信號員,又是煤礦的高危工種,待遇自然 要高於其他工種。出生於這樣一個經濟收入較寬裕的家庭,父母愛之有加, 藍蘭到讀書的年齡,父母便把她送到了礦工子弟學校讀書。
    她從小天資聰明,人長得清秀,讀書又刻苦,小學、初中的成績都很好 。隨著時光的變遷,藍蘭也從丑小鴨變成白天鵝,出落成了一個窈窕淑女。
    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能考上中專,有一個穩定的職業,也是所有尋常 人家*看重的事情。十六歲那年,她初中畢業,為了盡快找到工作,父親沒 有讓女兒念高中,而是讓她報考了市幼兒師範學校。
    在省城讀幼兒師範的三年裡,藍蘭隻有每周六纔回家,星期日下午返校 ,每周如此。省城有每天開往礦裡的公交車,那時車輛不多,私家車*是微 乎其微。城市遠沒有現在這般燈紅酒綠、光怪陸離,城市的街道也隻有星光 點點的街燈,遠遠沒有現在亮麗華美,各種舞廳、酒吧、網吧也還沒有興起 ,城市的夜就像一個死氣沉沉的老婦人,昏聵獃滯,毫無生氣。
    那時在校讀書的莘莘學子沒有機會沉溺於夜生活的燈紅酒綠之中,唯有 刻苦學習,思想比較單純。
    在幼師讀到第三年的下半學期,藍蘭談戀愛了。
    藍蘭的戀愛沒有什麼奇遇。
    那是一個**,她從學校到公共汽車站時晚了一步。車都要開了,車廂 中擠滿了人,已經沒有了座位。她隻有站著,手拉著扶杆,身子不時搖晃著 。車出站不久,一個小伙子從她身旁的座位上站起來,主動把座位讓給了她 。
    藍蘭一看讓位的青年人,似曾相識,都是礦上的子弟,雖然不熟,但好 像在哪裡見過。小伙子有幾分帥氣,給她留下了深刻印像。
    藍蘭客氣了幾句,還是坐了下來。
    他站著,語言成了他們交流的紐帶。從那一刻起,愛情開始在她心靈上 萌芽了,美麗而愜意,偉大而神聖。‘它是千百年來人們至高無上的心靈呼 喚,它是魔力無比的神聖之劍,可以把懦夫變成勇士,可以把弱者變成強者 。它魔幻般的功能,使多少青年身陷其中,惆悵、彷徨i迷戀,奏響人生多 少悲歡離合。
    她知道了他的名字——譚勇。
    譚勇家也在礦上,他大藍蘭幾歲。藍蘭還在讀初中,他就當兵走了,也 是在礦上入伍的,而且參加了中越自衛反擊戰。他退伍後因是非農業人口, 按照**政策屬於安置工作之列,被安置在省城郊區的人汽公司,主要工作 是給公司領導開車。
    藍蘭和譚勇相識後墜入愛河,情投意合,家居一地,她在讀書,譚勇在 人汽公司上班,每逢**,他們就結伴而行。隻不過此時的藍蘭和譚勇,摒 棄了初識的拘謹,一對戀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如膠似漆,愛是他們生 命中*迷人的交響曲。
    藍蘭畢業後,分回礦幼兒園當了一名光榮的幼兒教師。八十年代中期, 藍蘭和譚勇終於完成了熱戀,走進婚姻的殿堂。
    次年,他們愛的結晶——女兒譚菲降生。
    譚菲降生後,藍蘭就*忙了。譚勇的單位離礦區有三十餘公裡,因此他 經常不在家。她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帶菲菲,**到晚忙得不亦樂乎。幼兒 園工作*是一個要求細心的活兒,稍不注意,孩子們就會惹出許多麻煩,這 就要求幼師責任心強,和其他教師有區別,靈活心細是做幼師的**素質。
    從情理上說,有女兒後,藍蘭和譚勇都應對這個家負責任,真正意義上 的家纔能**;從道義和責任上講,家應成為每個成員心中的一塊豐碑,建 造、呵護它是家庭成員的責任,唯有如此,家庭這個社會的細胞方顯得神聖 ! 可是,菲菲降生後,藍蘭發現譚勇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不僅平時下班 不回家,有時連**雙休日都不回家。
    戀愛時的熱乎,曾經的山盟海誓,都蕩然無存,小鳥依人那浪漫的情懷 隻是短暫的一瞬就悄然逝去。在他心中,“愛情”已經是被塗抹了的字眼, 想廢棄就廢棄,那種變異的意識,已成為唯利是圖的變種。
    譚勇不回來,藍蘭不能不去找他,有時她帶著女兒菲菲來到他工作的郊 區,譚勇在單位有宿舍。每次藍蘭和女兒來,譚勇都表現出不冷不熱、心猿 意馬、魂不守舍的樣子,這讓藍蘭產生某種猜疑。當藍蘭問他為何不回家時 ,譚勇總以一個“忙”字來推托。她明知是托詞,但也沒多追問,*沒有深 究。但到晚上睡覺時,細心的藍蘭在枕頭上發現了女人的長發。這不能不使 她產生懷疑,他不回家的答案分外明顯了。藍蘭雖然懷疑,但是沒有真憑實 據,所以此時也不便一竿子插到底一一把謎底揭穿。懷疑始終是懷疑,“捉 奸要捉雙”,這是古往今來捉奸的要訣。這幾根女人的頭發,藍蘭不再理會 它們。不能因為幾根長頭發毀了這個家,毀了他們曾經的山盟海誓,讓女兒 成為一個殘缺家庭的孩子,對她的成長造成不良影響。此刻她*多想到的不 是丈夫,而是孩子。
    P2-4 片。她把刀片拿過來,從盆架上拿來搪瓷臉盆,又發瘋般用那鋒利的刀片割開他左右手的動脈血管,血像兩條小溪汨汨地流進盆中。
      朦矓的燈影下,她看到那汨汨流淌的血,是黑血……   1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藍蘭知道這句十分殘酷的話,雖然缺少點辯證的法則,但在當今社會帶有普遍性。
      婚姻可以把濃濃的情愛變得平淡,把平淡的變得渾濁,把渾濁的變成殘酷,這是婚姻演變中不爭的事實。改革開放後的中國,湧現出一批社會語言佐證這一觀點:什麼“卡上的工資基本不用,自家的老婆基本不動,煙酒基本靠送”,什麼“家外彩旗飄飄,家內紅旗不倒”……這些語言出於何人之口,難以考證。愛情已經變得越來越讓人難以理解,羅密歐與朱麗葉、梁山伯與祝英臺式的愛情已不復存在。偉大的愛情已經被金錢衝擊得七零八落、支離破碎,愛情的低廉和脆弱猶如朝露,經不起金錢照射。
      藍蘭的悲劇,正是由婚姻的卑賤而引起的。
      藍蘭出生在市郊的一所大型煤礦家屬院,這個煤礦有個美好的名字——沙拉礦。藍蘭的父親是這個礦的井下瓦檢工,母親操持家務,她是家中的獨生女,從小被父母視為掌上明珠。
      這裡的煤有一個響亮的名字——烏金,是我們這個“喀斯特王國”特有的資源。貴州有“江南煤都”之稱,應該說,在這片十七萬平方公裡的土地上,處處都有煤的存在。許多煤礦都遠離市區,沙拉礦離省會城市纔二十來公裡,這是少有的。地理位置的優越,決定了這裡的礦工的生活條件、醫療條件、教育條件都優越於其他邊遠的煤礦。
      藍蘭是家中的獨生女,雖然家中隻靠父親的工資為生,但在計劃經濟時代,煤礦工人的待遇還算是高的,除了基本工資,下井還有補助,加之藍蘭的父親是瓦檢工,既是煤礦安全的信號員,又是煤礦的高危工種,待遇自然要高於其他工種。出生於這樣一個經濟收入較寬裕的家庭,父母愛之有加,藍蘭到讀書的年齡,父母便把她送到了礦工子弟學校讀書。
      她從小天資聰明,人長得清秀,讀書又刻苦,小學、初中的成績都很好。隨著時光的變遷,藍蘭也從丑小鴨變成白天鵝,出落成了一個窈窕淑女。
      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能考上中專,有一個穩定的職業,也是所有尋常人家*看重的事情。十六歲那年,她初中畢業,為了盡快找到工作,父親沒有讓女兒念高中,而是讓她報考了市幼兒師範學校。
      在省城讀幼兒師範的三年裡,藍蘭隻有每周六纔回家,星期日下午返校,每周如此。省城有每天開往礦裡的公交車,那時車輛不多,私她好,這是生理需要,男女平等等屁話。
      藍蘭曾想到離婚。但他們剛結婚幾個月,如果現在就離婚,很難被人們所理解和接受。而且塗進白天偽裝得很好,給人們的印像不錯,如果這時提出離婚,大家就會懷疑是她的問題,這種印像一經形成,在單位抬不起頭,人也做不下去,況且塗進不允許離婚。這種不能啟齒之事又不便告訴家人,那就隻能強忍著。這種忍耐要付出*大的代價,因畸形婚姻在塗進的骨子裡早就種下不平等的種子,永遠都不會找到平衡的支點,折磨和發洩是他**的選擇。
         4   就在塗進反復對藍蘭進行性折磨時,她懷孕了。當塗進知曉她懷上孩子後,確實興奮了一陣子,對她的性折磨也收斂了許多。她心想有了孩子,可能會帶來轉機,他變態的心理應該會好一些,有走失了的幸福又回來了的感覺。藍蘭企盼著孩子生下來,讓孩子給她帶來好運,減少精神的折磨和肉體的痛苦。
      雖然**待對家人或朋友都是難以啟齒之事,但想起他沉重的軀體壓得自己喘不過來氣的時候,她也試圖向朋友傾訴傾訴。正好,一次塗進的幾個朋友來玩,塗進出去買菜的時候,她鼓起勇氣向這三個朋友講述了自己的遭遇,希望他們勸勸塗進,否則她隻有一死纔能解脫這種非人的虐待。
      幾個月的寧靜喚來嬰兒的一聲哭啼,藍蘭的第二個女兒降生了。雖然在塗進心中,總希望能生一個兒子,這種心態是大多數男人的心態,但塗進在行動上沒有絲毫歧視女兒的表現,而且也特別喜歡這個長得十分清秀的姑娘,他給她取名為塗藍,取了他和藍蘭的姓。
      藍蘭生下孩子纔十多天,沒有滿月,塗進的舊病便開始復發。還在月子中,他就要和藍蘭發生性行為,理所當然被她拒*。這種拒*遭到他的嫉恨,等到孩子滿月後,他就變得歇斯底裡,變本加厲起來。
      藍蘭說:“白天是人,晚上是鬼,我過著非人的生活。”   他們上班是樓上樓下,各忙各的事。大女兒菲菲已經上學。塗進一有機會,總會說一些虛偽的話掩飾自己。當兩人相遇,當著別人的面他會問寒問暖,如果下班到朋友家喫飯,他會在樓上高聲大氣地對她說:“我出去喫飯了,晚點回家!”給單位的人造成他們親密無間的假像,做出一副尊重她的樣子。但隻要夜幕降臨,黑暗就籠罩在她心中,苦難就會到來,她恐懼、害怕。夜色,像惡魔一樣籠罩在她心中,讓她心裡發慌,產生焦慮和畏縮。
      他由不得她喜歡不喜歡,高興不高興,他需要她就得滿足,他要求的每一個動作她都必須服從。否則,他就會揪起她的頭往牆上撞,或者用腳踢她的肚子。他**的動作很多,前後左右,他的進入是猛烈的,沒有絲毫的溫柔,對她來說沒有絲毫的快感,隻有不盡的折磨。他們每次**都充滿暴力。她閉著眼,無奈地任其擺布,仿佛一個殉道者,似悲似嗔,任憑他翻來覆去,包括經常性的掐擰,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她卻分外冷靜,嗔怒時隻用冷如冰刀的眼神射向他。他壓著她晃動時,她受不了,心裡堵得慌,那種隱秘的衝動使她心癢難熬。但強烈的衝動會使他不顧一切擰她的腳,用牙齒咬她那松弛的乳房,她的尖叫聲會給他帶來快感,松弛的乳房上會留下一排齒印。他越亢奮,動作越大,她越痛苦,他越感到刺激,下手越重,等他到高潮,她的身上已經傷痕累累,心靈上血已結痂。俗語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藍蘭清楚她這一次又選錯郎了。但事到如今她隻能打落牙和血一起往肚裡咽。不慎的選擇必然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每次暴風雨之後,她都傷痕累累。她的呻吟、她的憤怒,沒有激起他絲毫的同情。他動機不純的婚姻,深深地隱藏著心靈的污濁。猶如泡沫般的婚戀,不平等的心態,必然把那極不牢固的泡沫擊得粉碎。
      坦誠是婚姻的支點,虛假的婚姻是可怕的!   每次過性生活,塗進不管她有多憤懣,動作有多猥瑣,都要把西式“黃帶”中的動作翻來覆去地運用,他已經感覺不到這種無聊和羞辱,他的靈魂已經在肮髒污穢中變得麻木不仁,齷齪使他道德淪喪,人性已經泯滅!   他不僅讓她吮吸肮髒的東西,而且還要變換著動作,她被壓迫得呼吸困難,感覺頭要**了。雖然她奮力反抗,可惜那瘦小孱弱的身體,縱然使出渾身解數,也難以扭轉情形。那身高馬大的軀體直到發洩完纔會離開,而且他的乳白色液體還要射在她口中,這使她格外惡心。憎恨的火種在她心靈深處奔突,憤恨的種子在她靈魂中慢慢發芽!**給她帶來惡心,每次做完她都要到廁所裡嘔吐一番。
      如果她一味逆來順受,沒有絲毫的反抗和抵制,就會受到良心的鄙夷,軟弱給她帶來的恥辱比她的不幸*為可悲。而她的麻木不仁會令他*加傲慢和殘暴,如果她對他的凌辱和虐待俯首帖耳,她就變成了行尸走肉。雖然她的義憤填膺、怒不可遏時時都會被內心的懦弱擊得粉碎,但量變必然導致質變,忍耐有一定的極限,逼急了的兔子也會咬人。
      她對這樣的凌辱已不堪忍受,她提出了離婚。那時大女兒菲菲已經上了高中,而且藍蘭考慮到女兒大了,對塗進不放心,因而說服前夫譚勇把菲菲帶到郊區中學讀書。她寫好離婚協議書,先給塗進的幾個朋友看,然後再給他看。塗進看後暴跳如雷、怒火中燒,氣得臉上直冒青筋,威脅說:“如果你再提‘離婚’二字,我就用電線把你勒死!”   藍蘭說她也怕死!   平時就被他嚇怕了,他是說得出做得出的人,想到真要死在他手中太劃不來了。小女兒**天長大,他也會**天老去,體力總要衰竭,性欲總會消退的。想到未來,她內心平衡了許多。因此,不論他在外面賭博還是撚花惹草,她都由他,特別是他愛找女人,雖然她的內心是一百個不情願,但一想到他對自己的虐待,她就覺得讓他去釋放釋放,消耗掉他的精力,對她也是一種解脫。所以,一切都由他而去。
         5   由於資源枯竭,大量礦工下崗,藍蘭他們也在其列。這是大潮流,喫資源飯、端資源碗的工人,遲早都會如此。資源經千萬年形成,過度開采是不會再生的,現在的拼命采掘就是對後人的犯罪。
      煤礦全員下崗後,對一些崗位重新返聘,藍蘭比較幸運,又重新上崗。而塗進下崗後就沒那麼幸運!他先是成天待在家,後經朋友介紹到當地派出所打工,當協勤,就是聯防隊員。這些鄉村派出所比較窮,經費十分困難,工資待遇低,加之塗進酒、色、賭全來,常常腰無半文,而且還欠賭債和酒飯錢,加之其弟吸毒勞教回來後*是變本加厲,常常以威脅的口氣要錢。三百兩百交不了差,一開口就是一千八百的,家裡沒有錢借也要去借,惹不起他那兇神惡煞的樣子,動不動就要踏平全家,砍死她兩個女兒。民間有“長兄當父,長嫂當母”之說,他困難你不幫誰幫?每次拿了錢纔離開,拿不到死都不走。真是一人吸毒,全家遭殃,沒有個盡頭。
      家被掏空了。藍蘭著急了:“我說塗進,長此以往,怎麼行?你得管管。”他也沒法,虐待老婆可以,管他那吸毒的弟弟無招。
      靠塗進是沒門了,為了這個家,藍蘭隻有求助妹妹,她做生意攢了一些錢,想到藍蘭負擔重,可憐,會不時接濟藍蘭。但妹妹對藍蘭被虐待之事一無所知,藍蘭不願告訴自家親人,一是難以啟齒,二是怕家人數落。縱然心中有一萬個委屈,她也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家中開支太大,男人又是一個廢物,藍蘭隻能自力*生。她白天上班,一到晚上就領紙殼在家給人糊紙盒。有時給人打手套,一分兩分、一角兩角地攢錢。想到兩個女兒**天長大,大女兒菲菲又乖又愛學習,在學校成績很好,這是她的希望和未來,現在為她們拼上命,也是值得的。不求她以後有多大的回報,隻求她能安身立業,這是母親的責任,亦是母親的偉大之處。在兒女身上,隻有奉獻沒有索取,這是萬千母親的所思所想。有時她生病輸液,也要求醫生給她扎腳靜脈,騰出手來做事掙錢。
      藍蘭每月要給大女兒菲菲三百元。可惡的是塗進,在外欠下的賭債都把賬記在藍蘭頭上。常常半夜三*有不速之客登門討債,家中有錢時還好辦,家中沒有時就隻好向鄰居借。
      為了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她一味地忍讓。逆來順受已經是她的一種生活,一種觀念。因為他的暴虐使她麻木,縱然是含辛茹苦、殫精竭慮,她也要隱忍。她要在兩個女兒面前展現*崇高的母愛和犧牲精神。軟弱,是她*致命的缺點,也是給她帶來不幸和恥辱的根源,這也助長了塗進的氣焰。她對他的無限度的凌辱和傲慢的俯首帖耳,其實就是對自己的犯罪。
      遇上這樣對家庭、對社會極不負責的男人,她深感無奈!   塗進在派出所打了一段時間零工,覺得待遇太低,又不干了。沒有事干,成天就和一群狐朋狗友賭博,他又是一個要智商沒有智商、要錢沒錢、要手氣沒有手氣的人,常常欠人賭債,寫下欠條到藍蘭那裡討要。加之兩個女兒讀書要錢,他吸毒的弟弟要錢,家中已經一貧如洗,藍蘭白天黑夜地掙也難以支撐這個家。沒有辦法,藍蘭隻好向大姐求援。藍蘭大姐家的經濟比較寬裕。她求大姐支持幾萬元買一輛車給塗進跑。她心想他有事做興許就可以少接觸那些狐朋狗友,也可掙些錢補助家用,隻要他樂意干,能跑多少都行!也不要求他搬一座金山回家,隻要他能養活自己,不來打擾她就行。
      車子買回來了,是長安“小面包”。買車後,塗進還是很感激藍蘭的,說她家對他好,他也感到對不起藍蘭,也為過去的事情內疚,而且還對藍蘭花言巧語一番:“我欠你的,你把我煮來我喫也認了!”   藍蘭覺得隻要他安心跑車,不去嫖賭,不去干壞事,就是幸事。
      剛開始,塗進也的確兢兢業業跑車,每天有幾十上百元錢的收入。每天回家他都會耍貧嘴說:“藍蘭,沒有你就沒有我的**,是你和你家救了我,我會感激你們一輩子的!”   然而,狗改不了喫屎,時間不長,他撚花惹草的本性又暴露無遺。
      他開面的,這為他找女人提供了*好的條件。
      剛跑兩個多月,他就盯上了礦裡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從此就不給家中錢了,而且還要錢修車。藍蘭感覺這是一種欺騙。
      **,她請假到鎮上。他的面的不準進城,隻能在郊區小鎮上跑,因市郊的單位很多,人口稠密,乘車的人也多。她剛到鎮上,就看到他在車上和一個她認識的女孩親昵地抱在一起。那個女孩還在讀初中,父母離異,是隨奶奶長大的。這種自小就失去父愛和母愛的人是危險群體,也是勞動教養和坐牢*多的群體。
      塗進發現了藍蘭是有意監視自己,把眼睛瞪得圓圓的,粗野地說:“關你屁事,我就喜歡年少的,新鮮!怎樣,我給錢,摸摸乳房舒服,晚上**愉快,你要干啥?”藍蘭話都沒說,他就怒吼地說她掃了他的面子,*可恨的是,他居然氣焰囂張地說,“等菲菲回家,我都想用一用!”藍蘭肺都給氣炸了:“你不是人!”   藍蘭和他吵了一陣,他下了車,把鑰匙扔給她就走了。
      藍蘭接過鑰匙,氣憤地說:“你滾!”   她會開車,有駕照。
      那次吵架之後,塗進真的賭氣再不跑車了。藍蘭白天要去單位上班,也不可能去跑車,跑車雖然收入要多一些,但她白天還要照顧女兒,而且跑車收入不穩定。她不能辭掉工作。所以,藍蘭就把長安車低價賣了。
      在家待了幾天,塗進深感無聊,就南下廣東打工去了。
      他去廣東打工,藍蘭就解脫了。眼不見心不煩,她心情開朗了許多。
      塗進去廣東纔一兩個月,居然不時寄點錢回來,那時藍蘭不知道他干什麼,偶爾打打電話,無非就是平安問候或者不要去做違法的事等叮囑的話。但她的確不知塗進在廣東做傳銷之事。
      傳銷是騙人的勾當,是政府打擊和取締的對像,而且直接受騙的就是親戚朋友。
      藍蘭收到塗進郵來的錢,以為他在廣東做正事,沒有想到做的事是非法的。搞傳銷要發展下線,隻有發展下線,纔能有錢進,傳銷組織是寶塔形,下線發展越多,錢拿得越多。塗進寄錢來的同時,沒有忘記要藍蘭給他拉下線。藍蘭也是糊塗的,壓根兒不知道傳銷是咋一回事,總以為是經營銷售產品。因此,她說服她的姐夫上廣東加入傳銷行列。姐夫經不住小姨妹的**,到了廣東,纔知道是騙人的傳銷活動。他們相見在一間關門閉戶又潮又濕的屋中,進去就不準出來,要交兩千多元錢傳銷入門費,還要拉到下線纔準出來,等於非法拘禁,而且揚言,不交錢,不聯繫下線,就要搞死他們。這已屬帶黑惡勢力性質的訛詐、欺騙,而且六親不認。非法傳銷是社會的毒瘤,害人害己。
      藍蘭的姐夫找準空閑,死裡逃生回到家,怒斥藍蘭和塗進恩將仇報,合謀詐騙。藍蘭很難堪,她哪知是傳銷,是騙人的勾當,她是被蒙在鼓裡的,打落牙隻能往肚子裡吞!      6   藍蘭的姐夫回家沒幾天,塗進也狼狽地回來了。
      他出門纔幾個月,錢沒有找到幾文,但外面的一些低級下流的東西倒學得不少。他這個人身體十分強壯,性欲特強,沒正常的性生活他就受不了。從廣東回來,他*是花樣百出,如不願滿足他的要求,他會拳打腳踢,比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加橫蠻,*加刁鑽。
      白天,他道貌岸然,做出人的樣子,可一到晚上,就變成鬼,青面獠牙,冷酷無情。
      多年來藍蘭對夜晚充滿了恐懼,常常以淚洗面,心痛得滴血。但是為了兩個女兒,她一直強忍著,兩個女兒是她的希望所在,是她生命的全部。女兒是黑夜裡的希望之光,是支撐她活下去的信念,如果這兩個女兒有什麼閃失,就會變成一場災難,精神的雪峰就會坍塌。
      晚上一上床,由不得藍蘭是否願意他就野蠻地脫下衣褲。他不管她心中的煩躁和痛苦,肉欲是他*強烈的願望,無論是否心甘情願,她不做他就用手掐她、擰她,一腳一腳地踢她的小肚子,使她難以忍受。
      她堅持不做,他就會像一個發怒的猛虎,咆哮著,揪著她的長發就往牆上和地板上撞,那“砰砰”的聲音發著殘忍與恐怖的脆響,似乎連房屋都被震得晃動起來,但他仍沒有絲毫的憐憫。
      這種畸形的**方式,每晚像劍一樣刺進她的心房。有時她被打得昏過去,醒來時他卻已經睡著,她就偷偷跑到礦醫院看病。
      性的自私使他越來越瘋狂,他對她的折磨,遠遠不隻是生理上。她的懦弱助長了他的囂張,她痛苦的表情是他心裡產生快感的源流,性變態已經從他的骨頭裡溢流而來,他此時此刻已經患上“虐待婦女綜合征”!   黑夜本來是休息的時間,但黑夜給她帶來恐懼。從廣東回來後,塗進已經瘋狂到極點,不發洩的晚上很少。但即便不做,塗進也都要脫得一絲不掛,伸開兩條大腿,要她用舌頭舔他,這種讓人作嘔的事她自然不願做,但由不得她,他的兇狠和殘暴使她畏懼。按他的要求做時,他雙目緊閉,飄飄欲仙,他不睡著不準松口。有時她十分疲憊,舔著舔著就睡去了。他就毫不客氣地踢她的肚子,踢醒了,又繼續做,隻要動作慢一點,他第二腳就又踢過來,就這樣口含著要一兩個小時纔入睡。她時時惡心得想嘔,跑到廁所嘔過,如果他還沒有睡熟,還要盡快返回來含著。直到他睡熟了,纔能到廁所漱口,她一邊漱口一邊止不住淚流滿面。
      此時,眼淚已經換不回他的憐憫之心,同情已經是一個十分**的詞。
      那天晚上她都認為自己活不成了,他不僅僅是性變態,已經演變成“性變態狂”了。那晚,她剛剛脫下衣服,心想可能又是重復做過的動作,但他說要來新的。聽到這話,她心裡就直哆嗦,不知道他又有什麼新花樣,又不知要被他折磨成啥樣。他說今晚要開“後花園”,這個詞她聽都沒有聽說過,一片茫然。他解釋說:“開後花園就是肛門**。”   她不從。話音剛落,又被他抓起頭發就往地板上撞,直到撞昏過去,醒來後她以為沒事了。雖然身體受些傷害,但隻要躲過他豺狼一般狠毒的手段,逃過劫難就行。殊不知他想要做的事是一定要做的。她軟弱的土壤,已經生長出他的暴戾與瘋狂。他看她醒過來,容不得她絲毫的喘息,雙手把她反按在床頭,暴戾地狠狠地玩弄他的花樣……她一陣鑽心的、撕心裂肺的疼痛,蚯蚓一般的血從她光潔柔軟的雙腿間流下來……   多年來,他變換著花樣在她身上做著各種動作,從粗暴到虐待,從虐待到變態,各種花招耍盡。他本身性欲極強,卻又想到社會上現在流行的性藥,便到藥店裡買來所謂的“猛男”、“**”,還有一些噴在龜頭上的藥劑。藥盒上滿是英文字母,廣告上都是增粗增大,持續多久多久的廣告詞。這些藥害人匪淺,能把淡漠變得興奮,把細軟的變得剛強,把剛強的變成瘋狂,把瘋狂變成折磨!   啊,人!愚鈍使他們泯滅天性。在這種黑色的生不如死的夜晚籠罩下,藍蘭強忍著塗進的折磨、侮辱生活了十多年,她多次想自殺,多次失去生存的勇氣,但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支撐著她活下去的信念。
      隨著女兒的長大成人,塗進已經不滿足於和藍蘭**,而是將狼一樣閃著幽光的瞳仁射向菲菲。這就預示著地獄的大門正慢慢向他開啟,閻王殿前又會多一名頭戴枷鎖、腳戴鐐銬、蓬頭垢面被打入地牢的厲鬼!   藍蘭和前夫譚勇所生的女兒譚菲**天長大,漸漸地變成像白天鵝一樣美麗的姑娘。她十三四歲起,少女的許多特征就凸現出來,胸脯慢慢挺起,身段變得亭亭玉立,圓圓的臉龐,白皙的肌膚,都勾起塗進的邪念。由於塗進平時對菲菲較好,菲菲對這個後父沒有產生多大的反感,塗進對藍蘭的**待菲菲自然*不可能知曉。但菲菲越是出落得如花似玉,母親藍蘭的心中就越增加一分隱痛和憂慮。她從他豺狼一般射向菲菲身上的目光,從他那不懷好意的一舉一動中,已經預感到危險。譚菲讀到初三,藍蘭做通前夫的工作,讓菲菲到前夫所在的郊區中學讀書。但因菲菲和親生父親並無感情,和後媽也有隔膜,因此每逢假日就回家,每次回家就和妹妹住一個房間。因礦上宿舍狹窄,隻有兩間臥室,三十來平方米。菲菲每次回來都使母親擔驚受怕。藍蘭太了解塗進的狼心狗肺了。他在外嫖賭成性,保不住哪天就把魔爪伸到繼女身上了。他開面的時勾搭的那個小姑娘比菲菲還小一歲。當藍蘭勸他不要摧殘未成年少女時,他居然恬不知恥地說出使藍蘭肺都氣炸的話。隻要菲菲一回家,塗進時不時就會說,菲菲越來越漂亮了,皮膚如何如何地白皙光潔,還說菲菲睡覺的姿勢好美哦!這些語言提醒著藍蘭:他已經盯上菲菲了。
      炎熱的夏天,菲菲每次回來,塗進常脫光上身要菲菲給他撓撓背;有時上身光著,下身隻穿一條短褲,要菲菲給他捶捶腰。他還不時把皮帶放松,把褲腰垮下來,露出白花花的屁股。每逢此時,細心的藍蘭就會過去要菲菲去看書、做作業,由她給他揉捶。每次都引來他的拒*和憤怒,說:“你的手像麻皮一樣粗糙,哪像菲菲細皮嫩肉的,揉起來就是舒服!”   有時女兒回來,他摟抱著有意無意撫摸她的頭、臉。特別是夏天,女兒穿得單薄,他的動作總是有意無意地不規矩,時常雙手撫摸菲菲的肩前背後,甚至裝著無意的樣子踫向菲菲胸前隆起的地方。
      菲菲迷迷茫茫、懵懵懂懂,覺得後父的舉動有些不規矩,模模糊糊地感覺出他邪惡的意念。有時藍蘭有意問菲菲感覺後父怎麼樣,女兒便流露出對後父的不滿。
      後父的性騷擾不軌行為,姑娘當然不便啟齒,隻能含糊其辭,模稜兩可。但作為母親,藍蘭心中如明鏡一般。
      熱天,家中狹窄,隻有兩間臥室,大女兒菲菲和二女兒睡在一起。他時常會走到她倆的房間,像鬼魂幽靈一般。室內悶熱,菲菲通常隻穿一件薄薄的襯衣、一條三角褲。塗進常以上廁所為名,拉開燈看菲菲熟睡的姿勢。但每次都會被十分警覺的藍蘭故意“吭吭”的咳聲驚擾。他便無奈地回到屋裡,回房後就說一些無聊的話,“菲菲熟睡的姿態真迷人,伸開的雙腿好白嫩”等等,氣得藍蘭胸口堵得慌。她知道他刻薄心狠,憑他的德行**不會放過菲菲。她要拼命保護自己的女兒!她時時被虐待,頭被抓起往牆上、往地板上踫。但藍蘭從沒有在他的面前流過一滴淚,每次被欺辱時雙目放射出冰冷的光,就像兩把冰寒的劍,直刺他胸膛。
         沉默是爆發的序曲。“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她不會屈服,為了兩個女兒,她要頑強地生存。有好幾次他把她的頭拼命往地板上撞,多次被撞得昏了過去,醒來了,她拼命爬起來,想到女兒,女兒不能沒有她,她就蹣跚地撐起來。有時他狠心地用腳踢她的腰部、胸部。他從來不抓打她的臉,他怕人發現,臉面目標大是明傷,怕遭人議論。打頭踢胸踢腰,這些地方是暗傷,外人發現不了。他的心比蛇蠍還狠毒!   每次被打,她都不喊、不叫、不哭,雖然仇恨的雙眼時常含淚,但她不會在他的面前流;每次被辱凌後,她就蹣跚著來到衛生間洗臉,梳理好凌亂的頭發。她要保護菲菲,讓她的青春潔白無瑕,就是用生命、用鮮血,也要誓死保衛女兒!藍蘭鐵了心,不能讓這個狼心狗肺的後父動菲菲一根汗毛!   信念一經產生,就堅不可摧!他好多次欲對菲菲不軌,都被她借機中止。他經常惱羞成怒,無恥地說:“菲菲用得了!”每次藍蘭都回他:“禽獸,你做夢吧!我就是拼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你不讓我得逞,我就要你死,我搞死你就像踩死一隻螞蟻!”   現在他居然這樣狂妄。每次他欲對菲菲行不軌,都被她阻止,他氣急敗壞,愈加對藍蘭咬牙切齒,恨之入骨,恨不得喫掉她方解心頭之恨!   菲菲讀到初三下半學期,面臨中考。想起塗進蛇蠍一般的心腸,看到他對菲菲貪婪的目光,藍蘭就要菲菲盡量少回家,原因又不能說得太直。
      那天,塗進和藍蘭**,達到高潮時,他竟滿嘴噴糞:“等菲菲回來,也要她領教領教床上功夫!”罪惡的觸須仿佛已經飄然而入菲菲純潔的身體。
      菲菲臨畢業前一個月,打電話說要回家拿戶口本填表。塗進得知後,便打起了邪惡的算盤,他故意扯謊說:“爺爺奶奶想二姑娘了!”一大早就把二姑娘送走了。
      他心中發狠一定要乘此機會把菲菲搞定。
      藍蘭意識到今晚將會發生可怕的事情,她高度警覺,把注意力集中在菲菲身上。
      夜已經很深了,菲菲已經酣睡。她壓根兒不知今晚圍繞著她即將會發生什麼。在另一個房間,一絲不掛的塗進偽裝打著呼嚕;心事重重的藍蘭,緊鎖眉頭,眼雖閉著,但不能睡,警覺的弦繃得很緊、很緊,高度警醒控制著她的意念。
      果然不出所料,凌晨兩點來鐘,家中出奇地靜,些微的動靜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塗進翻了個身,頭慢慢扭過來,想看藍蘭是否熟睡。他早就按捺不住了,心想藍蘭不會識破他的偽裝,以為她已經進入了夢鄉。他輕輕地爬起來,一絲不掛,躡腳躡手地向菲菲房間走去。
      他輕輕推開菲菲的門,動作靈活得像隻貓。他還沒有走到菲菲床前,藍蘭便大聲干咳,伸手“嗒”的一聲拉開壁燈。清脆的聲音驚嚇住了他,灰暗朦矓中驚破了他自以為得計的美夢。藍蘭一骨碌起了床,走到客廳。
      他知道她發現了,硬來肯定是不行了,便返回客廳。
      客廳裡,她咬牙切齒地盯視著他,那瞳仁中射出的分明不是光,而是兩團怒火。做賊心虛、平時不可一世的塗進,此時的心裡也微微打戰。稍事平靜,陰謀沒有得逞的他怒火衝天,抓起藍蘭的頭往地上撞,反過來雙腳輪換著踩,踢著她弱小的身軀,踢累了又用雙手把藍蘭提起來,斜卡在沙發上,低聲咆哮道:“你看老子不掐死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藍蘭從昏迷中醒來。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他坐在床上吸煙,壁燈昏暗,迷影幢幢。此時,她終於覺察他已經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一個惡魔,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她慢慢走向衛生間,想起自己結婚十多年牛馬不如的生活,被虐待的往事一件件湧向心頭。如果菲菲被他糟蹋了,那她活下去的希望就會破滅,生不如死。新仇舊恨湧向心頭,此刻,她不再是賢淑溫柔的藍蘭,她像一頭瘋狂了的母獅,她的憤怒和仇恨從骨子裡似岩漿般奔突出來。捍衛、雪恥,使她怒不可遏。她回頭,一眼瞧見門旮旯的斧子,長期被暴虐的憤怒一下噴湧出來。“兔子急了都會咬人”,這種信念使她瘋狂了,為了自己和女兒的解脫,她要鋌而走險,要把一切包括生命作為賭注,去捍衛生命中*神聖的東西!   她提著斧子穿過客廳,走進煙霧迷蒙的臥室。他的煙火還沒有熄滅,黃豆一般的火燃燒著。臥室中煙霧繚繞,正是這種迷蒙給她帶來機會,使她從一個弱女子霎時變成一頭兇狠的母獅。他看見她進門來了,手中提著東西。他根本沒有想到那是斧子,那是要他命的兇器。她是手無縛雞之力、看到雞血都要昏過去的人,不可能做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她弱小,逆來順受,從來沒有反抗過——正是這樣的思維定式,使他對她充滿蔑視、不屑一顧。也許是他惡貫滿盈,也許是他自食惡果,膨脹的惡念麻痺了他的大腦中樞神經。
      她可以忍受他的**待,但**不能忍受這個衣冠禽獸糟蹋作踐自己的女兒。女兒就是她生命的全部。
      她雙目奔突著熾烈的火焰,牙咬得“格格”地響。她橫眉衝到他面前,沒等他回過神來,她舉起了斧子,猛然間向他頭顱砍去,一下、兩下、三下……   血從他的頭上噴湧而出。她愈砍愈氣憤,每一斧子下去都特別有力。
      沉默是一種可怕的力量,長久的沉默就是一座蓄積已久的火山,一經爆發,那力量大得嚇人,那狠勁讓人驚嘆!把他剁成肉醬都難解她心頭之恨。她沒有害怕和恐懼,沒有考慮後果,隻有憤怒和仇恨。
      此刻,她憤怒得**喪失了理智。
         7   她砍紅了眼,大腦中交替浮現出他過去那些肮髒污穢的動作。想起他要女兒“領教床上功夫”的話,她的心就痛得流血。
      他死了。這個高大強壯的惡棍,被一個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砍死了。
      在朦朦矓矓的光影下,她見他血流滿面,面目全非,橫躺在床上,他已經氣*身亡!她又看見了茶幾上閃著寒光的刮胡刀片。她把刀片拿過來,從盆架上拿來搪瓷臉盆。她又發瘋般用那鋒利的刀片割開他左右手的動脈血管,血像兩條小溪汨汨地流進盆家車*是微乎其微。城市遠沒有現在這般燈紅酒綠、光怪陸離,城市的街道也隻有星光點點的街燈,遠遠沒有現在亮麗華美,各種舞廳、酒吧、網吧也還沒有興起,城市的夜就像一個死氣沉沉的老婦人,昏聵獃滯,毫無生氣。
      那時在校讀書的莘莘學子沒有機會沉溺於夜生活的燈紅酒綠之中,唯有刻苦學習,思想比較單純。
      在幼師讀到第三年的下半學期,藍蘭談戀愛了。
      藍蘭的戀愛沒有什麼奇遇。
      那是一個**,她從學校到公共汽車站時晚了一步。車都要開了,車廂中擠滿了人,已經沒有了座位。她隻有站著,手拉著扶杆,身子不時搖晃著。車出站不久,一個小伙子從她身旁的座位上站起來,主動把座位讓給了她。
      藍蘭一看讓位的青年人,似曾相識,都是礦上的子弟,雖然不熟,但好像在哪裡見過。小伙子有幾分帥氣,給她留下了深刻印像。
      藍蘭客氣了幾句,還是坐了下來。
      他站著,語言成了他們交流的紐帶。從那一刻起,愛情開始在她心靈上萌芽了,美麗而愜意,偉大而神聖。它是千百年來人們至高無上的心靈呼喚,它是魔力無比的神聖之劍,可以把懦夫變成勇士,可以把弱者變成強者。它魔幻般的功能,使多少青年身陷其中,惆悵、彷徨、迷戀,奏響人生多少悲歡離合。
      她知道了他的名字——譚勇。
      譚勇家也在礦上,他大藍蘭幾歲。藍蘭還在讀初中,他就當兵走了,也是在礦上入伍的,而且參加了中越自衛反擊戰。他退伍後因是非農業人口,按照**政策屬於安置工作之列,被安置在省城郊區的人汽公司,主要工作是給公司領導開車。
      藍蘭和譚勇相識後墜入愛河,情投意合,家居一地,她在讀書,譚勇在人汽公司上班,每逢**,他們就結伴而行。隻不過此時的藍蘭和譚勇,摒棄了初識的拘謹,一對戀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如膠似漆,愛是他們生命中*迷人的交響曲。
      藍蘭畢業後,分回礦幼兒園當了一名光榮的幼兒教師。八十年代中期,藍蘭和譚勇終於完成了熱戀,走進婚姻的殿堂。
      次年,他們愛的結晶——女兒譚菲降生。
      譚菲降生後,藍蘭就*忙了。譚勇的單位離礦區有三十餘公裡,因此他經常不在家。她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帶菲菲,**到晚忙得不亦樂乎。幼兒園工作*是一個要求細心的活兒,稍不注意,孩子們就會惹出許多麻煩,這就要求幼師責任心強,和其他教師有區別,靈活心細是做幼師的**素質。
      從情理上說,有女兒後,藍蘭和譚勇都應對這個家負責任,真正意義上的家纔能**;從道義和責任上講,家應成為每中。橘黃色的燈光下,她鼓圓憤懣的瞳仁,她要看看他的血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是熱的還是冷的,他到底是人還是畜生。
      朦矓的燈影下,她看到那汨汨流淌的血,是黑血……   血流干了,她把盆中的血倒進馬桶,拉動馬桶的栓線,水“嘩啦啦”流進馬桶,瞬息間清水旋拌著血水流入下水道。一腔熱血剎那間就消失了!她用斧子砍下他蒼白的頭顱,再一斧斧砍下他冰冷的手和腳,把身子也分成幾截。她的力氣出奇地大,沒有絲毫的恐懼。
      為了不驚動熟睡的菲菲,事先她就特意去把菲菲房間的門鎖上了,關嚴客廳的門,一切都在不知不覺中進行著。
      《天方夜譚》曾說:“女人的一半是巫婆!”對女人,你種下仇恨的種子,必然要長出瘋狂的果實。
      她找來塑料袋,把他的尸首一截截裝進袋中。她猶豫片刻,是把他燒掉,還是拿出去喂狗?燒,會冒出嗆人的氣味;喂狗,她沒有把握,怕狗不喫死人肉。她想到隔家不遠通往菜場的路邊有一條陰溝。趁著夜色,她扛著塑料袋,把塗進的尸首放進了路旁的陰溝,再刨了些土掩上。
      返回家中,她再把有血的床單、衣物放入洗衣機洗淨,把沾有血跡的地板擦洗干淨,她輕松了許多。想到從此女兒安全了,她心安了!一切打理妥當,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雞也啼鳴了三遍。黎明到來時,她竟輕輕松松地合上了眼睛。
      塗進死後,藍蘭又感到不安。雖然他該死,但不應該死在自己的手下;雖然他該死,但不應千刀萬剮、五馬分尸。因此她在掩埋尸首時,有意露出一隻腳,成了破案的線索。在審訊室,藍蘭說:“當時就產生了良心上的不安,但是想到被人發現後受到懲罰也就扯平了。”事情過後,藍蘭每天都有將要被抓的感覺。所以,兩個女兒一回來,詢問塗進,她隻能以外出打工作為托詞。她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作為母親,她對兩個女兒呵護有加,在案件未破時,她就話中有話地交代她們:“如果媽媽下崗出去打工,你們要自強自立,菲菲要刻苦努力,考取高中,讀大學。如果媽媽不在,可依靠父親或姨媽。”平常間,就把這些應該灌輸的東西交代清楚了。小女兒雖有爺爺、奶奶,但她難以放心,畢竟他們已是古稀之年,其他人是靠不住的。事已如此,隻能聽天由命了。
      十多天後,有人過路時聞到了臭味,報了案。公安局在偵破過程中首先懷疑藍蘭的姐夫,沒懷疑她。但隨著調查的深入,藍蘭愈來愈成為懷疑對像。*後她一五一十地把殺夫的來龍去脈全盤說給公安辦案人員,案情大白,她也鋃鐺入獄。
      在案件的審理中,了解一些實情的人出來舉證,特別是塗進的親人也主動出來為藍蘭舉證。藍蘭一審以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一審判決後,藍蘭放棄了上訴的權利,她沒有上訴。她對塗進雖然恨之入骨,但她感覺碎尸有愧,所以,她服從了一審判決。
      在省女子監獄,藍蘭從入監那天起,就特別聽干警的話,改造得很認真、很努力。
      噩夢已經過去,受到法律的制裁,她心態平和許多。她**擔心的是兩個女兒,大女兒菲菲高考了,二女兒也已經小學畢業。大女兒對她的犯罪先是不理解,了解真相後纔知道母親是為了保護自己而選擇了除掉惡魔犧牲自我,她決心要為母親爭口氣,好好考一個**大學。
      對小女兒,藍蘭感到很茫然,很無助,不知道該怎樣給她解釋。當她長大後,她如何理解殺父之仇?母女的情感是否會**決裂?   “我原來是一個受害者,由於對法律無知,又顧及面子,長期受到塗進精神和肉體上的虐待,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多年來的憤怒剎那間湧上心頭,一時失去理智。我的行為給社會造成不良影響,給家庭帶來惡果,使孩子失去了母愛……”這是她在獄中的懺悔。
      她在服刑過程中深深地懺悔。懺悔對於每個服刑的犯人,都是心靈的悔悟,好在女兒永遠是藍蘭的精神支柱。由於她改造表現好,兩年後得到改判。
         孿女孽債      在迷蒙的夜幕下,姐姐杉杉突然扭過頭,怯怯地對妹妹松松說:“我們把他們毒死!”   松松似乎沒有聽明白杉杉的話,問道:“你說毒死誰?爸爸、媽媽?”   杉杉點點頭。
            1   清明節,是華夏民族祭祖掃墓的日子,十分普遍和尋常,但對於身處囹圄中的孿生姊妹——杉杉和松松來說,則是一個撕心裂肺的日子。
      清晨,太陽剛露出靦腆的臉龐,位於城郊女子監獄的電動大門緩緩地打開了,從中駛出一輛頭短身長的依維柯中巴車來。
      車出大門停穩,英姿颯爽的值班女民警例行公事地上車檢查、登記,然後開出放行條,“依維柯”便向著監外大路飛馳而去。
      這輛車不是警車。按照慣例,監獄在押解、追捕和執行其他特殊任務時,一般都是用警車,而這次任務卻租用一輛掛地方藍色牌照的車,可見監獄方為配合中央電視臺《**說法》欄目的采訪工作,煞費苦心。不願因《**說法》欄目的采訪引起轟動,再度掀起熱門話題,一切安排都在平平靜靜、有條不紊中進行著。
      從省女子監獄到目的地有一百五十多公裡的路程,這條公路是該省*好的高速路,剛建成通車不久。因這裡是中西部**風景區,基礎設施建設要好一些。車在路上中速行駛,十分平穩,而車中人們的心卻極不平靜。
      這輛中巴車能容納二十來人,由於車中除司機外,就是《**說法》的**主持人、記者,女犯人杉杉、松松姊妹倆以及四名押解的女民警,因此車內顯得空蕩。因**的任務十分特殊,所以車子離開監獄後,大家都沉默不語,司機全神貫注駕駛車輛,其他人要麼沉思著,要麼舉目遙望移動的山峰、樹木和田野。
      杉杉和松松的神情都顯得木訥,但少女特有的單純稚嫩與美麗清秀還是掩飾不了的。從她們的外表看,誰也不會將這對孿生姊妹和親手毒死自己父母的兇犯聯繫在一起,誰都難以想像因她們的年幼無知而制造了一起***、震驚世人的未成年孿生姊妹親手毒死父母的彌天大案。因為是孿生姊妹,她們長得極為相似,很難分清誰是姐姐、誰是妹妹,姊妹倆的個頭一般高,一米五幾的中等個兒。她們身上都穿著監獄特制的肩、背都印著白色條紋的青灰色囚衣。
      姊妹倆親手毒死父母時,剛滿十五歲,懵懵懂懂,稀裡糊塗。
      從公安局立案、法院判決,到監獄服刑這一年多時間裡,她們不相信,也不敢相信父母已不在人世。父母十分疼愛她們,視她們為掌上明珠,要摘星星不敢給她們摘月亮,並沒有絲毫的虐待和歧視。所以,當中央電視臺《**說法》欄目了解到她們的案例後,感覺這個案子在中國乃至世界都是十分罕見的,有些問題值得探討。這對當今中國的教育、對望子成龍的天下父母們,都有警示作用。
      監獄通知杉杉和松松《**說法》要采訪時,她們不相信父母親已死,拒*采訪。因為她們難以面對記者的發問,每句話都可能像一根根針,刺向她們幼嫩的心靈,針針都會挑開她們已經結痂的傷疤,給她們稚嫩的心再帶來滴血的痛。
      她們已經犯下彌天大罪,法律之所以嚴厲地懲罰還處於迷惘中的她們,就是要她們在服法中懺悔自己犯下的罪過,通過坐牢洗滌負罪的靈魂。所以,除教育、改造她們的民警之外,她們不願接觸人,*別說新聞媒體采訪了。所以,《**說法》來采訪她們喫閉門羹,也就不足為怪了。
      她們不相信自己的父母歸天,心理上對判刑都十分迷糊,她們為什麼會坐牢?父母親怎麼會死?對好多問題她們都是懵懵懂懂的。因此,《**說法》欄目的主持人和監獄方纔想出在清明節押解姊妹倆到她父母親的墓地,以此喚醒她們迷惘的靈魂,讓她們在現實中清醒過來,正視她們的無知所帶來的惡果。讓她們從內心裡認可,正是她們自己這兩顆迷惘的心、這兩雙稚嫩的手,毒死了生養、呵護她們的父母!   清明,清明,天空既清亦明。
      鼕天已經過去,大地換上綠色的新裝,青翠欲滴,無限的春光,惹人心醉。如果是平時的郊外踏青,車裡一定歌聲嘹亮。但**此行的目的卻無法放松姊妹倆的心緒,因此,大家都沉默無語,看著窗外移動的景色。
      在這個喀斯特地質地貌的高原,汽車穿越一個個隧道、一座座橋梁。經過近兩小時的行駛,近午纔來到這座杉杉和松松都十分熟悉的城市。寬闊的大道,鱗次櫛比的樓房,車水馬龍的街市……這裡的一切都和一年前沒什麼兩樣,而姊妹倆曾制造的世所罕見的驚天案件,逐漸在街頭巷尾淡漠了。一切都歸於平靜,仿佛孿生姊妹毒死父母的事已經遙遙遠去,時間可以淡化一切。杉杉和松松對這個曾給她們帶來歡樂和痛苦的城市,既熟悉又陌生。她們的現在和未來、幸福與痛苦,都還和這座城市有關繫嗎?   “依維柯”橫穿鬧市,在東面的城郊結合部停下來,車上的人先後走下來。首先是中央電視臺《**說法》欄目的記者,然後是杉杉和松松,*後纔是押解她們的女民警。
      杉杉和松松剛滿十六歲,是在來前一周過的生日,分監區的女民警們為她倆點燃生日蠟燭,沒有鮮花,沒有生日蛋糕,隻有那首優雅歡樂的生日歌。能夠如此,她倆已經滿足!在獄內她們是*年輕的女犯,一年多來表現特別好,所以,**既沒有給她們戴上腳鐐手銬,也沒有給她們提出什麼特別的要求。民警們對這兩個未成年的女犯存有幾分寬容,押解中還是放心的。盡管杉杉、松松在民警們的眼中還是孩子,但她們畢竟是深牢大獄中被判無期徒刑的女犯,為確保萬無一失,女民警們必要的戒備還是免不了的。
      下了車,公路就到頭了。杉杉、松松父母的墳地距公路邊緣還要走十多分鐘的阡陌土徑。中央電視臺的記者扛著攝像機走在前面,中間是杉杉、松松,走在*後的是女民警們,監獄押解犯人都是這種隊列,民警們總是走在隊列的尾端,有意外時能迅速處置。
      這一地帶位於高原中部,山不高,一個個山丘手拉著手,連綿蜿蜒,山丘上沒有樹。光禿禿的山丘長滿綠油油的雜草。約摸走了十來分鐘,轉過一個彎,杉杉、松松父母的墓地就到了。兩座緊緊相鄰的墳墓突現在另一座山丘的半腰中。墳墓是用青石壘砌的,面向城市,頭枕著山丘,寬闊的拜臺,是這個地區土葬的風俗。拜臺的寬闊,猶如活著而居的院落,對逝者有活著的寬綽,同時對生者也提供了拜謁和祭奠的方便。
      拜臺下是農民耕用的熟地,墳後是荒蕪的山丘。墳前立著兩塊用青石打磨的墓碑,大約一米來高,石碑的正面刻著杉杉、松松爸爸“雷曉崗之墓”和媽媽“馮莉華之墓”的字樣,碑的左下角刻有“孝女雷杉杉、雷松松,×年×月”的字樣。這些,杉杉、松松原來都不知道。案發後,杉杉、松松被抓走了,是親戚們按當地習慣和風俗安葬的。
      走上墳地,大家站在拜臺之上,中央電視臺《**說法》的攝像記者選好角度,打開鏡頭,要錄下這催人淚下、感人肺腑的一幕。
      杉杉和松松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上山丘,邁著十分沉重的腳步走上拜臺,當她們真真切切看清石碑上用仿宋體刻的父母的名字時,纔如夢初醒,雙雙跪在父母的墳前:“爸爸、媽媽,女兒對不起你們啊!”隨後便放聲痛哭。
      她們雙手擂打著胸脯,口中不住地念:“女兒對不起你們啊……”她們長時間地放聲痛哭著,在場的記者和民警們也靜靜地站在墳前,大家既沒有走動,也沒有說話,除錄像記者轉換各種鏡頭錄下這撕心裂肺的一幕外,一任姊妹倆號啕痛哭,讓她們**釋放出郁積在心中的悔恨,從而明白接受法律懲罰是天經地義的。毒死父母,大逆不道,法理不容,接受任何懲罰和譴責都不過分!干警們也沒有立即去勸杉杉、松松,就是要讓她們在父母墳前、陰陽兩界的分界線前,通過痛哭的淚水來化解心中的疑團,知罪悔罪;使她們在痛悔中洗滌那兩顆稚嫩、恥辱的心靈,在監獄遙遙無期的改造中得以淨化,猶如鳳凰涅槃般在血與火的洗禮中,得以重生!      2   中考結束一個多月後。
      **黃昏,杉杉和松松不約而同向媽媽說想下樓玩一會兒。媽媽有些不太樂意的口氣:“去吧,去吧。”她們又看看正在翻找著東西的爸爸,爸爸也隻是淡漠地瞟了她們一眼,算是對她們要出去的默許。
      父母允許她們下樓玩,對已經沉悶在家很久的她們來說,是無比興奮的事。很小的時候,姊妹倆就十分壓抑,她們沒有任何朋友,也許是孿生這一特殊基因所致,心裡的感應,可以心心相通,自小形影不離,興趣愛好一樣,長相*是難以分出誰是姐誰是妹。從小開始,父母都讓她們穿戴一樣。姊妹生活學習在一起,從記事起沒有交往過異性朋友,**朋友也寥寥無幾,逐漸養成孤僻的性格,不合群,不自信。加之時不時被老師和家長斥責,不僅加重了孤僻和冷漠,甚至漸漸變得與社會、與他人格格不入。
      不良的心境是造成人厭煩、消沉、冷漠之源,頑固執拗、一意孤行又是意志薄弱者顯著的特征!   下樓後,姊妹倆手挽著手直奔中心廣場。
      七月的黃昏,季節揭去清涼的面紗,微風拂去胸中的煩悶。她們沐浴在夕陽燦爛的餘暉裡。夕陽燈籠般斜掛西邊,橘黃色的光影讓她們感覺愜意美好!散步和納涼的人很多。
      她們坐在廣場中的草坪上,看天邊彩霞飄蕩。
      杉杉和松松就這樣靜靜地坐著,誰也沒有說話。即使是孿生姊妹,她們平時的話也很少。
      她們就這樣靜靜地坐了好長一段時間,夕陽已經沉下去了,美麗的七彩霞光已經消遁,西邊隻留下一絲光亮,天漸漸黑下來。在迷蒙的夜幕下,姐姐杉杉突然扭過頭,怯怯地對妹妹松松說:“我們把他們毒死!”   松松似乎沒有聽明白杉杉的話,問道:“你說毒死誰?爸爸、媽媽?”   杉杉點點頭。
      松松著實嚇了一跳,但沒有反駁,*沒有說什麼,居然點點頭默認了。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雖然廣場的草坪是她們姊妹倆產生邪惡之念的溫床,但纖細的小草不懂她們的思想,*聽不懂她們那幾句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對話。它們用翠綠淨化人們的思想,給人帶來愉悅,並沒有帶給人邪惡之念。產生邪惡的根源在於人的內心。
      長期郁積在心中的矛盾、痛苦不斷地折磨著她們,使她們的心逐步冷漠,逐漸潰變,致使大腦**膨脹,發生病變,看問題越來越狹隘,承受能力越來越脆弱。
      她們的靈魂已經被魔鬼撒旦攝住,撒旦用魔法迷住她們稚嫩的心,使她們產生出這種有悖倫理道德、天理難容的惡念,而且難以解脫、自撥,並將付諸實施,做出一樁驚天動地的蠢事來!   她們統一思想後,開始了實施。
      她們利用爸爸媽媽上班時間,偷偷溜上街,在私人叫賣的小攤上買回一包“毒鼠強”。這種藥毒性特別大,雖然**明令禁止,但由於打擊不力,到處都有賣,很容易買到。
      杉杉、松松把藥買回家後,先把它藏了起來。
      有人說,老師和父母是壓在孩子頭上的三座山,這三座山壓得她們喘不過氣來。
      現在她們謀劃的就是要搬掉父母這兩座山,以解脫心裡的苦惱和郁悶。
      當她們準備將計劃付諸實施的時候,也就是在這一周,父母突然雙雙因病入院。母親馮莉華患上甲亢,父親雷曉崗因飲酒過量胃痛。雖說是住院,也就是白天掛床輸液,晚上回家休息。
      這段時間,沒有父母嚴厲的管束,杉杉、松松感到很幸福,很輕松。
      她們感覺整個計劃已經謀劃妥當,她們的絆腳石就要被搬掉了!但是,人有時又是自相矛盾的。父母住院期間,她倆一人護理一個,暫時丟掉了因中考而帶來的煩惱,仿佛重新找回了家庭的溫馨。
      然而,這種沒有施壓的家庭溫馨也隻是短暫的瞬間。她們邪惡的念頭還是占了上風,她們的計劃還是要付諸實施的!   **次放藥是在星期一的晚上。
      住院的父母晚上要回家喫飯。於是,她們在父母愛喫的炒菜中放了藥,父母對此毫無知覺,隻有姊妹倆知道這道菜中的秘密,所以,她們沒有動筷子夾那盤菜。雖然她們放藥時心在加速地跳,手腳有些笨拙,但還是按計劃把藥抖進了炒菜中。
      喫飯時她們略顯慌亂,但粗心的父母並沒有察覺其中的奧秘,也根本沒有往有毒這方面想,所以,干淨利索地就把菜喫完了。
      **次放藥,姊妹倆不知量的多少,飯菜喫下後,除了母親頭有點暈外,父親什麼反應都沒有。母親的頭暈也是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姊妹倆很納悶,決定再次實施。
      第二次她們選擇在星期三晚上。這一次她們在炒菜時加大了藥量,但藥量仍然不足,不僅爸爸沒有任何反應,就連母親頭暈的癥狀也沒有發生。
      不達目的,她們不肯罷休。於是她們又一次采取行動。第三次放藥是在**的晚上。姊妹倆扳不倒大山誓不罷休,堅決要讓父母死過去一回!她們對死亡的概念是迷糊的,按她們的想法是讓獨斷專橫的父親死去一會兒,等學校錄取之後,她們能讀上理想的中學,不讀父母強加給自己的所謂的重點中學、重點班。等到他們再醒過來時已成事實,那時她們已經背著書包興高采烈地上學了,再喊回來讀強壓的學校已不可能了。這樣既達到了目的,實現了願望,又可免除父母的責罵。
      對死亡的認識模糊,是鑄成姊妹倆投毒的主要因素。所以,這次下藥特別狠,她們在炒菜時把剩下的“毒鼠強”全部倒入。
      父母喫下飯菜後,反應極為強烈。
      先是爸爸發作,媽媽還十分清醒。由於杉杉的爸爸喜歡喫霉豆腐,母親就誤認為是喫霉豆腐中毒,剛準備設法解救,母親也發作了,覺得天旋地轉,腦袋撕裂般疼痛,翻江倒海般嘔吐。
      父母中毒後的反應,嚇壞了懵懵懂懂的杉杉、松松。她們一面痛哭,一面攙扶著父母。她們對中毒後如何搶救全然不知,但有一點是清醒知道的,那就是樓上住著她們一個遠房親戚。她們家住三樓,這個遠房親戚家住六樓。
      杉杉匆匆跑上六樓,“篤篤篤”敲門時,門緊閉著,無人應答。
      她又匆匆跑回家,抓起家中的電話,向120急救中心求救。
      可惜120撥通後,她正哭泣著說話,話筒傳過去的是模糊稚嫩、吐詞不清的聲音,電話那頭沒有了耐心,以為是誰喝醉酒了搞惡作劇,便粗暴地掛斷了電話。
      當她放下電話,進屋看父親時,父親沒有哼叫了,躺在床上仿佛睡著了。真的,她們根本沒有想到父母此刻已命喪黃泉。但她們迷糊中想到父母是痛累了,睡著了,不要驚著他們,讓他們恬靜地睡一覺,過一段時間後他們就會醒來。等她倆高高興興地背著書包,上學回來時,父母親會笑迎她們。
      此時已經是深夜,父母都安詳地“睡”著。姊妹倆也困極了,在熒白色的燈光照射下倒頭便也睡著了。這一夜同往常一樣普通。
      殊不知這一夜對這個家庭,對杉杉、松松都是劃時代的!   這一夜之後,父母親永遠都沒有醒來。
      第二天是雙休日,杉杉、松松沒有踏出家門半步,但她們還沒有意識到父母親死了,隻知道藥放多了,他們還在昏昏大睡。由於父母昏昏大睡,沒人管束她們、教訓她們,姊妹倆玩得很開心,無拘無束。直到星期一,父親單位上有急事找他,單位找不到人,手機又不通,便找到家中。這時,纔發現人已經直挺挺地僵硬了,忙撥通了110的電話!      3   “人世間沒有愛,太陽也會死。”這是法國**作家雨果說過的話。
      案發後,杉杉、松松從被公安局提審,到法院判決並到監獄服刑,她們都聽到同一個問題:“你們為什麼要毒死親生父母?是他們打罵、虐待你們,還是不愛你們?”   杉杉、松松都異口同聲地答:“不是!”   她們說:“如果真是父母打罵我們、不愛我們,就不會出這件事。而是他們太愛我們,對我們期望值太高,纔造成悲劇的發生!”   在許多父母的心中,一切都是為了一個目標,非讓孩子去千軍萬馬中過獨木橋,對於孩子是被千軍萬馬踩死,還是踩死他人全然不顧;非要孩子爬上那高不可攀的像牙塔尖,至於是從像牙塔尖摔下來,還是變成“範進中舉”一概不管;對孩子的天賦、興趣愛好、性格走向一概不知。就這樣天長日久地壓!壓!壓!悲劇終於在孩子的身上發生。有一名神童,三歲能認識上千字,背誦三四百首唐詩宋詞,七歲小學畢業,十七歲大學畢業,但到五年碩博連讀時,隻讀三年就被勸退學了。他是知識的巨人、生活的矮子,二十歲話都說不清楚,神情木訥,有神經分裂的跡像。這是他母親高壓的結果。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在他的床頭掛“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橫幅,除了讀書,任何事都不讓他干,不讓他與人交流、交往。兒子讀大學了,母親就放棄工作,在學校附近租房和兒子住,動不動就罵他。神童被一個鐵盒一般的牢籠封閉起來,成為“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南京一名學生,其父母都是**的物理學家,父母一心想讓兒子留學。因此,從小學到大學,父母就像看犯人一樣看著兒子,不給他自由,把兒子壓得氣都喘不過來,兒子心中的壓抑、煩悶父母沒有察覺。終於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他在二十二歲生日時用皮帶勒死自己的雙親,慘不忍睹。
      在高壓之下,父母強烈的控制欲和過高的期望值,把孩子脆弱的心靈和稚嫩的人格擊得粉碎,他們在別人的心目中沒有得到尊重,他們也不會去尊重別人,其中也包括父母。
      有時他們對父母的漠視比對其他人*厲害、*可怕。
      杉杉、松松的父母都曾經從事教育工作。後來遇到好機遇,父親跳出***門從政,但母親還一直在***門工作,許多教育方面的東西都懂,但自己卻成為家庭教育的大輸家。
      杉杉、松松的父親雷曉崗和母親馮莉華都是從農村走出來,通過個人奮鬥走向成功的。這種經歷,決定了他們對孿生女兒有過高的期望值。能從農村到城市,而且進了機關當上領導,他們要求姊妹倆必須要怎樣怎樣。這是其父母發生悲劇的根源。
      雷曉崗生在城市郊區,城市中的許多信息很快就可傳達到近郊農村。城裡人的生活和工作是使人羨慕和向往的,這就注定農村人要往擁擠不堪的城裡拱。現在如此,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是如此。那個年代和現在**的區別是,那時不通過讀書、工作這個獨木橋你甭想來,而現在隨時都可以來,隻要有張身份證。那時是以階級鬥爭為綱的年代,人都被政策緊緊地束縛著,而現在是改革時代,人口流動合理,農村勞動力向城市轉移是合法的。正是通過奮鬥,雷曉崗在小學、初中時成績優異,考上了地區師範學校。
      馮莉華*是通過奮鬥纔走到**,在***門工作。她出生在大山區的布依寨,那是一個特別困難的村子,山上光禿禿的,顯露出乳白色的石頭,像一朵朵結實的白棉花。石漠化格外嚴重,在石山的低窪處有一畦畦貧瘠的土地,是一代代人賴以生存的命根。由於土地十分貧瘠,至今還沒解決溫飽。那個村子過去不通公路,不通電,現在同樣如此,母雞生蛋出售換回煤油和鹽巴是**的貿易。
      馮莉華的父親早亡,由母親拉扯大。
      布依寨苦,女孩是不能讀書的。
      那時,村子裡有一戶經濟條件稍好一點的人家想送女兒讀書,但又擔心學校離山寨遠,來去放心不下,正好馮莉華和這個女孩同年,女孩的父親就來動員她上學。這種動員很難生效,馮莉華的母親不可能也沒條件同意,原因是家裡供不起。那家人就提出讓馮莉華陪讀,讓女兒上學、放學有一個伴,學費由那家人出。馮莉華就以陪讀名義上了學。
      由於馮莉華悟性較高,學習很上進,一路讀到地區師範。她是這個布依山寨有史以來**的女師範生,這對於山寨來講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
      在師範學校,雷曉崗和馮莉華從認識到墜入愛河,快畢業時,兩人的戀情已經是眾所周知了。那時師範生統一包分配,畢業時他們被分配在遠離城市的一個農村初級小學任教。
      一年後,杉杉、松松來到人間,這對可愛的孿生姊妹給這個家庭帶來了無窮的樂趣,她們也在父母的呵護下茁壯成長。
      童年的杉杉、松松是天真活潑的,從小穿同樣的衣服,用同樣的碗筷,和其他孩子沒有什麼兩樣。在農村小學,接觸面窄,父母每天到學校上課,誰先下課誰先回家帶孩子,有時課錯不開,調換一下課節,別的老師也都能理解,給予方便。姊妹倆從小就“心有靈犀一點通”,顯露出許多共同的天性。她們在這個溫馨的家中長到六歲,從事教書育人工作的父母就讓她們上學了。她們穿著同樣的服裝、同樣的新鞋,背著同樣的書包,歡天喜地去上學,上課都坐在一起。
      這些,也為她們孤獨的性格埋下了伏筆。
      在小學時期,她們不和任何同學交往,下課鈴聲一響,大家爭先恐後地跑出教室,男孩們在一起追逐著打鬧嬉笑,女孩子們一群群在一起跳繩踢毽子。她們不和任何人玩,隻有姊妹倆在一起。同學們有說有笑,歡天喜地。姊妹倆有話自己說,不同別人交流,久而久之,跟同學們疏遠了。倆人的形影不離,實質上已經遠離了群體,這是孿生姊妹孤僻性格形成的關鍵,冷漠的堤壩逐步在心靈上築牢。
      不善言談、不善交流、不與外人接觸、不信任他人成為孿生女孤獨之源。但雷曉崗和馮莉華作為父母,對女兒的不合群感知甚少,*不會采取一些心理上的、教育方面的手段對她們進行疏導,而是任其發展。
      所以,當已經坐了幾年牢,對人生有所感悟的姊妹倆接受采訪,談及犯罪時說:“如果父母在我們很小時就把我們分開,讓我們各自形成自己的圈子,就不會養成我們孤僻的性格,就不會有**!”   她們生活的路線就是家庭—學校—家庭。
      這樣的孩子就已經有問題了,本應及時采取措施,給予疏導,以解心靈上的隔膜,必要時可看心理醫生,消除心裡的陰影,快樂幸福地成長。但是疏忽大意的雷曉崗和馮莉華不僅沒有察覺,反而在他們調到城市工作後,又把她們雙雙送進城郊的私立學校,使杉杉、松松孤僻的性格雪上加霜,這給家庭悲劇的發生打下了基礎。
         4   杉杉、松松小學畢業那一年,由於父親雷曉崗的姑父在地區一個局任局長,雷曉崗調離教師崗位,個成員心中的一塊豐碑,建造、呵護它是家庭成員的責任,唯有如此,家庭這個社會的細胞方顯得神聖!   可是,菲菲降生後,藍蘭發現譚勇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不僅平時下班不回家,有時連**雙休日都不回家。
      戀愛時的熱乎,曾經的山盟海誓,都蕩然無存,小鳥依人那浪漫的情懷隻是短暫的一瞬就悄然逝去。在他心中,“愛情”已經是被塗抹了的字眼,想廢棄就廢棄,那種變異的意識,已成為唯利是圖的變種。
      譚勇不回來,藍蘭不能不去找他,有時她帶著女兒菲菲來到他工作的郊區,譚勇在單位有宿舍。每次藍蘭和女兒來,譚勇都表現出不冷不熱、心猿意馬、魂不守舍的樣子,這讓藍蘭產生某種猜疑。當藍蘭問他為何不回家時,譚勇總以一個“忙”字來推托。她明知是托詞,但也沒多追問,*沒有深究。但到晚上睡覺時,細心的藍蘭在枕頭上發現了女人的長發。這不能不使她產生懷疑,他不回家的答案分外明顯了。藍蘭雖然懷疑,但是沒有真憑實據,所以此時也不便一竿子插到底——把謎底揭穿。懷疑始終是懷疑,“捉奸要捉雙”,這是古往今來捉奸的要訣。這幾根女人的頭發,藍蘭不再理會它們。不能因為幾根長頭發毀了這個家,毀了他們曾經的山盟海誓,讓女兒成為一個殘缺家庭的孩子,對她的成長造成不良影響。此刻她*多想到的不是丈夫,而是孩子。
      又是一個**,譚勇打電話詢問藍蘭是否過去。他從來沒有主動打電話問過,這引起了藍蘭的警覺。藍蘭此刻產生了要將懷疑的真相大白於天下的念頭。那幾根長發不時堵得她心發慌,所以,當她接到譚勇的電話時,有意扯了個謊,說**忙,不過去了。她的回答正是譚勇想要聽到的,他哪裡知道,藍蘭放下電話,就帶上孩子趕上了去省城的*後一班車。
      到達省城,藍蘭沒有急於去郊區,因省城到郊區纔十多公裡。省城夜晚、白天都車水馬龍,她帶著孩子先到商城逛逛,再到中心廣場。廣場是這個高原城市*繁華的地方,四周高樓林立,民族大廈、省電視臺、海關大樓,都以不同的建築風格矗立於周邊。在明亮的燈柱下,廣場的噴泉配合著美妙的旋律,一排排潔白的水柱此起彼伏,蔚為壯觀,這是現代化大都市特有的標志之一。
      按照藍蘭計算的時間,她坐上去郊區的車,到達郊區,正是夜深人靜、月上中天之時。她按捺住“怦怦”的心跳,打開譚勇的宿舍,果然,他和一個女人躺在那張狹窄的床上。
      從古到今,對愛情的忠貞與否都是用**來檢驗的。性有排他性——男人亂性是對女人的不忠,女人亂性是給男人戴綠帽子——進了地區機關。雖然母親暫時不能調來,但也由其姑父出面借用到地區***,舉家搬進城來。
      進城之後,一切都和鄉村小學截然不同。鄉村寧靜的生活被城市的車水馬龍和喧鬧聲打破,家庭生活的節奏也發生了改變。
      由於雷曉崗脫離教師職業,調到一個有極大權力的房屋產權管理機關,求他辦事的人多,每天總有喫不完的佳肴、喝不盡的美酒。早晨清清爽爽上班去,深夜醉醉醺醺回家來。喝醉酒的人脾氣很大,時不時要對兩個女兒發火。所以每天隻要父親醉醺醺地回來,姊妹倆就懼怕得顫顫抖抖躲進小屋,拉上插銷,大氣不敢出。父親漸漸失去了和女兒交流的機會。
      母親馮莉華進城不久,也和單位上的同事攪在一起,每天晚上都要搓幾圈麻將,雙休日*是大戰不休,搓得硝煙彌漫,盯著上家,卡死下家,**盯不住的就是一雙可愛的女兒。
      城市的一切仿佛都與杉杉、松松無關,喧鬧和浮躁都不能攪動她們封閉的心境。
      從家庭到學校,從學校到家庭,不論什麼外人都不接觸,一切都引不起她們的興趣。隻有姊妹倆相互交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她們把愛和恨、喜和怒相互交融。思想中的排他性是孤寂性格的發源地,父母親的不良行為在她們心中留下陰影,但粗心的父母一無所知。
      剛從農村到城市,他們家租住兩間簡陋的民房。
      杉杉說:“由於城市生活復雜,環境惡劣,農村孩子的心比較內向、封閉,每天放學回家,大鐵門就鎖上了,也鎖住了我們的心。”   她們剛來時家庭比較困難,讀書要交高費,動輒成千上萬,父母都是窮教師,積蓄有限,隻能外借。有時窮得連垃圾費都交不起,為交幾元錢的垃圾費馮莉華還和別人吵架。
      父親每天都有喝不完的酒,酒後回家常發瘋吵鬧,有時吵完賭氣離家,還罵她們,嚇得杉杉、松松直哆嗦。
      還在上初一時,一次姊妹倆放學回家,在院壩中被一個同學罵“鄉巴佬”。她們不敢和她吵,回家講給爸爸聽,他不僅不幫助她們疏導,反而罵她們沒出息,被人罵了不還嘴。
      還有一次,一個同學叫杉杉跳皮筋,杉杉不跳,她就罵:“鄉巴佬,還高傲得很!”   按父親說的所謂“出息”,杉杉和她廝打起來,用手使勁抓她的臉,那臉上出現幾條紋路,血印像蚯蚓一般彎曲,杉杉是橫下心來死命掐的。沒想到那個同學“惡人先告狀”,告到老師那裡,老師不問青紅皂白,狠狠地批評了杉杉並要請家長來纔讓她回家。
      剛來這所學校不久,她當然十分害怕老師請家長,請家長肯定沒有好果子喫,挨打挨罵是必然的。因此,杉杉就跪在老師面前求情,老師纔罷休。
      這兩件事對她們觸動很大,本來她們就感覺被人看不起,遭人歧視、討厭,不僅是父母,還有老師、同學。
      杉杉曾經說過:“由於我們內心的封閉、厭世、狹隘,遇到一些微不足道的事也會悲憤幾天,牙齒咬得格格響,巴不得一口把仇人活活吞下纔解恨!”這句話、這種心態,就充分說明她們的情緒極不穩定,自控能力差,脆弱的感情世界極易受到外界的刺激而發生改變。這時期是孩子成長的關鍵期,引導得好,她們可以茁壯成長;引導不好,極易陷入淤泥而不能自撥。
         5   本來姊妹倆在城市的中學讀得挺好的,父親又要把她們轉到城郊的一個封閉中學讀書。這在客觀上又為她們增強逆反心理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這所私立中學的校長是她們父母的同班同學。通過幾年的奮鬥,杉杉、松松的爸爸雷曉崗已經當上產權處的處長,權傾一方。母親也正式調到地區***門。因為有了權,寬敞的住房也裝修完畢,家庭也走出了困境。新家明亮寬敞,裝修豪華,雷曉崗搖身變成這座中等城市要風有風、喚雨來雨、權傾一方的人物,巴結的人很多。孩子轉到鄉村中學,自然是校長馬濤巴結雷曉崗之後而定的,孩子當然不可能知道內情。按雷曉崗的想法,也是希望把孩子送到封閉學校封閉起來,他們就可以放心工作了。他們真的太忙,忙工作,忙應酬。當時雷曉崗也是把同學關繫看得很神聖,認為封閉的學校是一片淨土,封閉了就省心了,所以,*多每周打電話詢問一下,然後就又盡情喝酒、享樂去了。
      母親馮莉華*省心了,孩子封閉讀書,不用操持太多的家務了。家在丈夫的心中已經不是避風的港灣,而是一個半夜入室、清晨離開的旅館,來去匆匆,馮莉華難得清閑。
      這個私立中學屬農村中學,從市裡坐車要半個小時纔到。這所私立中學實際上隻是一所簡陋不堪的學校,幾棟破爛的房屋,一個球場、院壩、圍牆,大門用鐵欄關閉,並不是人們想像的那種豪華學校。父母送她們來時,隻是聽到校長誇大吹噓所謂的高升學率。
      到學校後,她倆先被安排睡上 這是中國千古不變的傳統,這是東方愛情的定律。無論多開放的環境,性亂都是對夫妻關繫的一種打擊和傷害。因為性亂,夫妻之間的關繫會產生感情上的摩擦,從而導致相互仇恨和敵視,再深厚的感情也會疏遠,再牢固的社會紐帶也會斷裂,再寬容的心靈也會受到玷污!   譚勇不回家的謎底揭開了。藍蘭追問丈夫為什麼要這樣,譚勇回答得干脆:因為藍蘭沒有給他生個兒子。藍蘭別無選擇,隻能解散這個原本溫暖甜蜜的家。家庭的解體需要的時間比組合周期短得太多太多,它的脆弱性是當今時代家庭細胞變質的特征。他們很快辦理了離婚手續。離婚後,女兒菲菲判給了藍蘭,譚勇是不要的。女兒的撫養費,譚勇一分都沒給。
      藍蘭的**次婚姻以失敗而告終。
      金錢已經成為這個時代人**的追求,庸俗的世風也把當今這個時代變成了讓很多男人褲鏈關不嚴的時代。藍蘭承認,她和譚勇還是有感情的,她本想離婚後再觀察一段時間,如果他能回心轉意,說不定他們還可以破鏡重圓。可是藍蘭萬萬沒有想到,離婚後譚勇重男輕女的思想暴露得*嚴重。他又和其他女人亂搞,就是想生一個兒子。直到這個時候,藍蘭纔聽說,他和藍蘭沒有離婚時就和幾個女人性亂了,而且有一個還生了一個兒子,隻不過因為這個兒子長得不像譚勇而被他拋棄,不承認是其親生,那時又不能做DNA檢測,所以便將他們逐出家門。從此,藍蘭再也不對譚勇抱任何幻想了。
         2   雖然**次婚姻失敗了,但在藍蘭的心靈上並沒有留下多深的傷痛。他們畢竟相戀過,那情是真切的,那愛是濃烈的。但既然離異了,那曾經恩恩愛愛、白頭偕老的誓言,自然也就不必再提。萬事不可強求,來去自然。藍蘭跟譚勇是協議離婚的,雙方的矛盾還沒有上升到結怨或對簿公堂那一步。
      藍蘭帶著菲菲生活在礦上,離異後她對婚姻失去信心,沒有再嫁人的念頭了。她隻想拉扯著菲菲,過平平淡淡的日子,不被任何人打擾。但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她離婚的消息很快傳遍整個礦山。雖然離婚在改革開放的**已是普遍現像,試婚、婚外情、包養二奶成了當今婚姻變奏曲,婚姻家庭被揭去神秘的面紗,那些輕狂之徒在自我需求中放縱自己,可是,藍蘭還屬於傳統保守的那類女人。
      離婚雖然沒有**擊垮藍蘭,但她微薄的工資要養家糊口,難免有些拮據,所以離婚的確給她帶來一些傷感。當礦上的一些大齡青年有意無意流露出想和她相好的意圖時,都被她婉言拒*。她從心靈深處害怕再婚會引起波瀾,“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越是怕它,有時它卻偏要發生,是什麼因素產生的**,藍蘭說不清。但她的第二次婚姻,卻為她的悲劇人生埋下了伏筆!   這個男人姓塗,名進,因排行老二,礦上年長的人都叫他塗老二,年紀小的叫他塗二哥,真正叫他學名的很少。
      塗進的父親是抗美援朝下來的,回家後就被安排在礦上。因他當過兵,懂一點軍事知識,被分在礦保衛科當干部,直到退休。
      母親死得早,一家人全靠塗進父親的工資養活。塗進的兄弟都不爭氣,哥哥因吸食、販賣**正在監獄服刑,弟弟也因吸毒在勞動教養。隻有塗老二還算規矩,在礦後勤科工作。
      後勤科的辦公室和幼兒園相鄰,幼兒園的辦公室和後勤科辦公室又是在同一棟樓裡。幼兒園辦公室在一樓,後勤科辦公室在二樓。塗進經常會遇上藍蘭,藍蘭對塗進的家庭情況了如指掌,同樣塗進對藍蘭的婚姻狀況也是心知肚明。
      每次相遇,塗進總是先打招呼。因藍蘭比塗進年長一歲,又是在一個礦上長大,彼此熟悉,所以每次相遇,他嘴都很甜,總會蘭姐長、蘭姐短地問寒問暖。
      起先藍蘭不以為然,隻是隨意應承一下,根本沒往婚姻那方面想。那時菲菲已上礦幼兒園,隻要每次遇到菲菲,塗進都表現得十分親昵,還想方設法拉攏菲菲。塗進深知,要獲得藍蘭的芳心,必然要首先獲得孩子的認可。在女人的天性中,孩子是至高無上的,是什麼都不能替代的,他是母親的血脈、生命,他的厚重是無與倫比的。一個失去父愛的孩子,心中*會滋長對父愛的渴望。能夠和孩子和諧相處,纔是獲取女人愛心的先決條件。
      話題首先是由塗進的後媽對藍蘭提及的。
      塗進的後媽是藍蘭的遠房姑媽,自然話要好說一些。
      她說:“老二想和你重新組成一個家。他人好,又有工作,你們合得來!”   **提親被藍蘭拒*了。藍蘭也不是不願重組家庭,那時她畢竟三十歲還不到,不可能一個人扛起這個家走一輩子。但她心裡清楚,不慎的選擇,可能會重蹈**次婚姻的覆轍。
      塗進後媽說媒的事,慢慢被她淡忘。雖然常和塗進相遇,也無非就是打打招呼,寒暄幾句走人了事。
      那是一個黃昏,藍蘭牽著菲菲在礦外散步。礦區通往省城的公路兩旁是一排樟樹,公路上沒有車輛,夕陽的光輝透過樟樹的縫隙灑落在地上,斑斑點點。微風吹動著樟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她們愉快地走著,正巧遇到塗進也來散步。他走到藍蘭身旁,就開門見山地提出想和藍蘭結婚。
      藍蘭很直接地拒*了他,而且很久都沒有搭理塗進。隻要一提起婚姻,她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心裡充滿煩躁,男人的心猿意馬、朝三暮四,她看得清清楚楚。
      塗進又讓一些好朋友來撮合,而且決心很大,說非藍蘭不娶,如果她不答應,他就要自殺,以表達他內心深深的愛。
      藍蘭不會相信他的話,也沒有在乎他的威嚇,她終歸是過來人,能夠掂量出婚姻的分量。塗進雖然是快三十的人了,但至今還沒有和誰真正談過戀愛。他雖然有婚姻的需求和衝動,但總是見異思遷,隻求一時快樂,不願承擔家庭責任。一達目的就罷休的男人,是司空見慣的。那些山盟海誓已經不再刺激,再高亢的豪言壯語都會歸於平淡!   由於藍蘭的漠視,**下午,塗進動了真格,竟用菜刀割自己的手動脈,被同事攔住,奪下了菜刀。
      聽到消息,藍蘭開始很矛盾,但是*後還是跑上樓,勸說塗進:“你年齡比我小,又沒結過婚,比我好的姑娘有的是,你怎麼能這樣?這不是讓我左右為難嗎?”   塗進激動地說:“我知道你離婚的原因是他有負於你,我*不會負你,一定對你好,對菲菲好!你不和我結婚,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塗進很巧妙地導演了這場情真意切的動刀鬧劇,推動了其達到目的的進程。至此,藍蘭走到哪裡,他就像跟屁蟲一樣屁顛屁顛地跟到哪裡,表現出**的熱忱和關心,以至於她都感到煩躁和厭倦了。他對藍蘭越好,她越不領情。這種黎明前的黑暗是愛的旋渦,隻要追求者達到目的,那種新鮮感就會隨之消失,情愛剎那間會被急風暴雨和雷鳴閃電一掃而空,愛情這個美好的字眼,會被殘酷的現實擊碎。
      塗進清楚,要達到目的,必須把心思花在菲菲身上。由於菲菲對他有好感,他仿佛擔當起父親的職責,每天送菲菲到幼兒園,又到幼兒園接菲菲,下雨天還要背著菲菲,而且遇到人,塗進會高聲大氣地說:“菲兒再見!”儼然一對父女。
      塗進逢人便講,他愛藍蘭,說她溫存,心地善良,他塗進不是找不到對像,而是找不到像藍蘭這樣溫順的女人。這些歌頌她的話也不時通過一些人傳到藍蘭的耳中,使得她心動。他拼命對藍蘭好,對菲菲好,時間一長,她的心被磨軟了,不知不覺又上了情感的逆船。
         3   他們結婚了。婚禮是在礦山食堂舉行的,儀式十分簡樸,也就是請親朋好友共聚一堂,喝杯薄酒。結婚時,塗進一無所有。那時家裡窮、工資低,塗進不僅沒有一分一毫的存款,而且還欠單位和食堂幾萬元的債務。因此,結婚那天穿的西裝都是藍蘭買的,她心裡想的是隻要塗進對她們母女好,隻要生活愉快、家庭和諧,窮也幸福!   結婚前,藍蘭對塗進還是了解的,雖然家庭環境不好,但他本人沒有任何劣跡,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白對她的愛,那種愛是刻骨銘心的,曾經痴迷到要用菜刀割腕的程度。
      塗進苦苦追求藍蘭時,藍蘭曾勸他:“我們的結合是不合適的,我結過婚,有女兒,而你沒有談過戀愛,**有理由找一個漂亮、沒有結過婚、沒有任何負擔的女人。”   但塗進表現得十分堅決,非她不娶!塗進表示,如果藍蘭不嫁給他,他就會對愛情失去信心,那他就要破罐子破摔,就要去喝酒、打架。
      當藍蘭提到女兒拖累時,塗進*是信誓旦旦:“菲菲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我會對她好到不是親生勝似親生的。”   結婚後,藍蘭問他是否後悔,他*是語言鏗鏘:“決不後悔,今生今世永無‘後悔’二字。”   女人愛聽的話,塗進說得十分地道,不由你不相信,不容你有絲毫的懷疑。
      藍蘭想,和譚勇在一起時,也有過這樣的鏗鏘誓言,也有過山盟海誓,月下池邊也曾留下愛的倩影,*終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魔幻般的愛情是男人們玩弄的一張**,隨意被他們打來打去,以此達到他們自私的目的。
      結婚後,塗進果然對藍蘭和菲菲很好,以至於藍蘭都認為世上也有好男人,雖然他窮一點,但雙方都上班,塗進的工資雖比藍蘭要低一些,但也能湊合著過。因塗進是工人,而藍蘭是中專生,幼兒教師工資待遇是套中專工資。但隻要他們恩愛,窮也幸福。恩愛是用金錢買不來的,幸福是靠心靈感應的,隻有用心纔能體驗到。
      有段時間,藍蘭總感到這段婚姻是畸形的:他沒有結過婚,而且又小自己一歲;而自己結過婚,還有一個四五歲的女兒拖累。不對等的婚姻條件必然會帶來某些不良後果,如今還顯現不出來,但對她而言,任何一種後果都是可怕的,是她不願看到的。塗進是能講會說、甜言蜜語的人,語言上將愛表現得淋漓盡致、死心塌地、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他用那些聽起來酸溜溜的、肉麻的詞語贊美、歌頌藍蘭,她感覺出這些語言的無聊和虛偽。但塗進認為這是表達愛的一種方式,這是對女人的自尊心的尊重,女人天生就愛聽贊美詞。正是這些贊美詞,使許多女人暈頭轉向,陷入泥潭都認為倒在鮮花叢中。而這些贊美詞和旦旦誓言,帶有欺騙性,有時像迷魂藥一樣麻醉著女人的神經,使她們為愛而瘋狂。“愛”其實隻是一個很虛幻的字眼,但它衍生的結果千差萬別,猶如舌頭感覺舒服就是可口,眼睛覺得舒服就是悅目,愛情使你迷醉就是幸福。但愛情是一個長長的過程,可以發展,也會消失,永恆的愛情隻是人類至高無上的追求而已。
      剛結婚時,藍蘭和塗進形影不離,使得許多人都投來羨慕的眼光,塗進不僅對她好,而且對菲菲*好。
      飯後,他都會牽著菲菲出去散步,熟人會說:“二哥,菲菲好像你喔!”他會理直氣壯地答道:“當然,她就是我女兒!”   但好景不長,他們的愛情開始變味,家庭氛圍漸漸變味!當結婚的新鮮感隨時光的流逝而暗淡,不相稱的婚姻必然要導致不良的後果,幸福可能會演變成苦難。幾個月之後,他們曇花一現的幸福灰飛煙滅,等待藍蘭的是苦難和暴力。
      藍蘭原本身材就不高,雖然不顯瘦,但看去還是有一點嬌小。而塗進則不然,三十來歲的漢子,一米七幾的身高,剽悍的身材,方形的臉,站起像座山,躺下如頭牛。
      剛結婚時,也許是有一種新奇感,他們的性生活比較和諧。和諧的性生活是夫妻間的幸福之源,無論白天如何忙碌、勞累,隻要夜幕降臨,夫妻必然要走進恩愛的暖巢,這種暖巢是人類延續的溫床,性生活是保證種族延續的必然途徑。
      也許是剛結婚,情愛的餘溫猶存,憐香惜玉亦是男人的風度。藍蘭對塗進百般溫順,塗進對藍蘭也顯出萬種憐惜。但好景不長,幾個月後,情況發生了變化。原來,在結婚之前,塗進就特別喜歡礦醫院一個名叫黃麗的姑娘,藍蘭也認識,他們交往過一段時間,後來分手了,黃麗嫁到省城。塗進的這段情緣,結婚之前藍蘭是不知情的。塗進沒有在她面前提過,藍蘭當然不知曉。但於塗進而言,其心靈深處總會默默地比較,無論是長相、身材,還是性生活。當一時的新奇過後,塗進腦海中會不時出現黃麗的影子,那些已經消逝了的情節都會在他大腦中一一展現,那些陳舊了的情節會變得銷魂和難忘,甚至產生一種淡雅的美,揚起逝去的回憶和懷舊的情結。對於有些人而言,初戀也許隻是一生中的一段經歷,生活中的一段插曲,但對於對生活不滿或對婚姻不滿的人,就會影響生活的質量,慢慢侵襲家庭之巢穴,從而出現婚姻的裂變和崩潰。
      塗進不僅在心中暗暗拿藍蘭和黃麗比較,從性格、長相到經濟收入,而且他腦海中會常常出現黃麗的疊影。特別是過性生活時,他思想會移位,以此刺激他強烈和無節制的欲望。塗進喜歡喝酒,經常和礦上的一幫人喫喝,這些人雖然不是社會上的“下三爛”,但也是一些胸無大志、品德低下之徒,他們酒足飯飽之後,談論的都是一些低級趣味的事,女人是他們永遠談不完的話題,並且常窩在一起看黃色錄像。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正是**改革開放的黃金時段,國門打開了,“香花”進來的同時,“毒草”也隨之而來。歌廳“三陪”小姐,發廊、酒吧、洗腳城如雨後春筍,處處繁榮“娼”盛。“犧牲一代少女,也要把經濟搞上去”成了一些官員的行動指南,影像廳在播放“黃帶”,歌廳安排幾曲暗舞,讓舞者貼貼身子。“黃帶”不是新鮮的東西,處處都可以買到。
      這種生活使塗進厭倦了家庭生活。錄像教會他許多動作,他沒處發揮,找小姐,他經濟拮據,無力支付“雞婆”們的費用開支,隻有在自己的老婆身上演示。藍蘭的災難就隨之來了。
      塗進身材高大,體壯如牛,沒有受到“黃帶”的污染前,他每次**都要抱著她,那種身心契合的感覺使他飄飄欲仙、浪蕩銷魂。和諧的性生活使人流連不已,也是人們追求的*高境界。
      看了黃色錄像後,特別是婚姻的新鮮感消失後,他每次**都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沉重的壓力,使得她隻有出的氣,沒有吸進的氣,那種兇猛的起起伏伏,她隻能心慌氣喘地被動承受,沒有絲毫的快感可言,因而產生了憎惡感。她原本就是一個性格內向、溫順有加的女人,為了家庭美滿、婚姻幸福,不論什麼事她都逆來順受。由於婚姻條件的不相稱,她心靈深處對塗進有一絲歉疚和愧意。這種歉疚和愧意就是婚姻的不平等,不平等婚姻必然要傾斜。為了這個家,為了維繫婚姻,她企圖用女人的溫存感化那強壯的軀體;用真心的愛,化解他心猿意馬的家庭觀念。隻可惜他對她的一片苦心置若罔聞,她含辛茹苦換來的卻是他的淒風冷雨和隨時被壓死在他軀體之下的恐懼。
      她隻是一個弱小的女人,隻希望家庭不再發生變故,但縱然她能遮掩夏日的驟雨,卻無力抵御鼕天的風雪,這使她感到憂心恐懼和彷徨無助。他不斷變換著花樣折磨她,使她心靈滴血般疼痛,她預感到自己隨時都面臨風險和死神的威脅。他已經不把她當成妻子,隻把她當一個性發洩的工具,他對她的性已不是愛,而是一種深深的傷害和侮辱。
      他目中無人,時時表現出毫不利人、專門利己的近乎不通人性的自私,時時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而要求別人做出犧牲,充分表現出大男子主義的蠻橫與粗野。他不管身下的人的感覺,甚至怒火中燒,絲毫不顧及她人格的尊嚴,毫不顧忌地踐踏著她!   她懦弱,她逆來順受,她下跪求他,但都徒勞無功,不僅不能換來他的同情,而且還要承受加倍的折磨、侮罵和拳頭。
      他常常露出猙獰的面目,告訴藍蘭他在外面怎樣打架,如何心狠手辣、狼心狗肺,誰都甭想惹他,誰惹他誰就沒有好結果。侮罵和恐嚇使藍蘭**失望,心靈隨時都瀕臨崩潰。他有時一邊折磨著她,一邊還說這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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