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給我一個連 | 該商品所屬分類:小說 -> 軍事小說 | 【市場價】 | 243-353元 | 【優惠價】 | 152-221元 | 【介質】 | book | 【ISBN】 | 9787229047481 | 【折扣說明】 | 一次購物滿999元台幣免運費+贈品 一次購物滿2000元台幣95折+免運費+贈品 一次購物滿3000元台幣92折+免運費+贈品 一次購物滿4000元台幣88折+免運費+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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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重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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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97872290474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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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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頁數: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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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12-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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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刷日期:2012-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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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裝: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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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本:16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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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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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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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數:260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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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動百萬軍人的高干子弟鐵血軍旅,**軍旅作家周林蟄伏3年、5次實地調研,真實呈現當代中國軍人的光榮與夢想。 未出版,手抄本已瘋狂流傳,影視競價簽約助力,海、陸、空三軍爭相收藏,同名電視劇由金英馬影視傾力打造。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從軍夢,一個連讓所有男人的夢想成真,看身處逆境,*地突圍的男人如何演繹一場成長的戰爭。 《給我一個連》以“當代軍事題材長篇小說精品繫列”向全軍和武警部隊**;被“農家書屋”與全國中小學生“書香工程”列為采購與推選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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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林著《給我一個連》內容簡介:冷傲無常的副司令員之子,在父親
的“淫威”下,放棄了熱愛的新聞記者崗位,被迫下放到偵察連擔任副指
導員。不料這個正連職的干部,一下連隊便被那裡的主官安排到戰鬥班重
新當兵。在偵察連淬煉的半年多,重新喚回了潛伏在他內心深處的英雄夢
想。但他終於決定放開手腳,大干一場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邊境阻擊
戰,讓他失去了最好的兄弟。篤定地認為團長指揮不力纔導致兄弟犧牲的
他,醉酒後和團首長發生衝突,再一次被父親貶到了農場。
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更為了殺回偵察連,實現自己當連長的夢想,
他在農場整整蟄伏了六年,但他終於等到證明自己的機會後,一個隱藏了6
年的秘密被解開,而他,又將何去何從?
《給我一個連》講述一個軍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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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 淬火偵察連 一 秀纔遇到兵 二 物不平則鳴 三 冰火兩重天 四 上陣父子兵 五 疾風知勁草 六 丈夫誓許國 七 歸途恐無期 第二* *望中永生 一 一步雷池 二 雪夜救難 三 **衝突 四 雄兵漫道 五 *地突擊 六 峰回路轉 七 生離死別 第三* 雄兵重抖擻 一 浴火重生 二 積重難返 三 暗流湧動 四 軍心如鐵 五 雷霆萬鈞 六 兵者無上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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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雷鈞提著行李,叮叮**地走出師部大樓的那天,正好是他在D師宣傳
科一周年的日子。 三天前,師傅老範和楊科長還在攛掇他請喫“周年飯”。雷鈞笑稱準
備了一個月軍餉,請同志們喫烤全羊。 沒想到話沒落音,師部的調令就下來了。 調他去二團偵察連擔任副指導員是老爺子親自下的命令,軍令不可違
,父命*不可違。讓雷鈞*郁悶的是,從小到大,自己的命運始終逃不掉
被父親左右。這一次,二十三歲的中尉雷鈞,仍舊沒有逃過父親的手掌心
。 如果讓他重新選擇,他寧願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這樣,即使沒有優
越的條件來改變命運,至少自己在很多時候還有選擇的權利。可是,身為
將門之後,即便擺在他面前的路有千萬條,他也沒得選擇,隻能機械地跟
著父親的指令走。 老範抓著一串車鑰匙追上了雷鈞問道:“小雷,還是讓我送你過去吧
!”
雷鈞很決*地搖搖頭,說:“不用了,不就三十多公裡嗎?走走就到
了,一路反省反省,再看看風景,說不定還能蹦出點兒寫詩的靈感。”
老範苦笑一聲,說:“何苦來哉?要不,你再跟雷副司令員爭取一下
?”
“你覺得有可能嗎?”雷鈞站住,回過頭來盯著少校說,“軍中無戲
言!我隻是一個小小的中尉,蚍蜉撼大樹,也太自不量力了!”
“其實……我想說,我很忌妒你。基層連隊沒什麼不好,何況還是偵
察連。那是多少軍人夢寐以求的地方啊!每一個男人都有一個英雄夢想,
那裡,就是你夢開始的地方。”陪著雷鈞難過了**的老範,終於還是說
出了自己真實的感受。 雷鈞頭也不回地撂了句:“少校同志,你是不是很羨慕我有一個可以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爹?”
老範愣了一下,緊追幾步訕笑道:“兄弟,我等你回來,你還欠我們
一頓飯!”
“祝我好運吧!”雷鈞用左手托了一下背包,舉起右手來用力地揮了
揮。
“簡直是亂彈琴!如果老子不是副司令員,這小子敢寫這麼反動的稿
子?”雷嘯天將政治部副主任遞給他的稿子用力地摔在桌子上罵道。 “我覺得,小雷還是有潛力的,至少他敢想敢寫。韓部長找過我幾次
,還準備調他去軍區創作室。”副主任小心翼翼地說道。 雷嘯天拍案而起:“他也是什麼都敢想,什麼都敢寫!上一次的稿子
斃了還不到一個月,他就又給老子來了這麼一出。我看這小子要出大問題
,立場不明,正經報道寫不出,整天琢磨這些不著調的東西。從**起,
軍區的報紙不準再登他的稿子,一篇都不允許!”
副主任面無表情地收起雷鈞的詩稿,轉身欲走。沒有人比這個從對印
自衛反擊戰時就跟隨雷嘯天的政治部副主任,*了解這個副司令員的脾氣
。 “老洪,你打電話給D師政委,讓他們考慮一下把雷鈞調到基層連隊,
哪裡*艱苦,就調到哪裡去!黨委可以研究,但結果沒得商量。”雷嘯天
一屁股坐下,對站在門口的副主任說道。 雷嘯天輕揉額頭,神情頹然地靠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思……
從小擰著脖子在部隊大院長大,一直跟隨父親警衛員習武的雷鈞,性
情與愛好卻與其他大院子女格格不入。身為軍隊**指揮員的父親雷嘯天
長年在外,對他疏於管教,母親卻對他過分溺愛。他雖然生性頑劣,卻天
資聰穎,學習上從不含糊,尤其酷愛文學,對詩歌情有獨鐘。家裡的客廳
裡貼滿了他從小到大獲得的獎狀,高考時*是奪下全省文科狀元的名號。 以他的成績,**可以選擇清華、北大等中國任意一所**學府,但他*
終還是被父親押到了軍校。 崇兵尚武的雷嘯天,性情剛烈、脾氣火暴。按照他的邏輯,是個男人
就應該浴血疆場,是他的兒子就應該棄文從武。聽著起床號長大的雷鈞,
卻志不在此,對當兵毫無興趣。他的夢想是當一名詩人,至少也得是個文
字工作者。用雷副司令的話說,這小子天生一股文人的反骨勁兒。 父子二人因為這事,常鬧得雞犬不寧。年少氣盛的雷鈞,誓死抵抗,
加上雷夫人在一旁維護兒子,*終父子倆各讓一步,雷鈞選擇了軍校新聞
繫。這也是雷副司令員在父子對抗中,**一次作出的妥協。雷嘯天一直
耿耿於懷,大學四年,父子倆形同陌路。 在軍校,雷鈞是個出了名的刺頭兒,逮誰就跟誰頂杠,對看不慣的事
敢於口誅筆伐。從教授到區隊干部,隻要能管著他的,沒有一個對他不頭
痛的。可這小子不僅專業課學得好,軍事素質*是好得呱呱叫,而且和那
些出身貧寒的同學特別投緣。以至於在畢業鋻定上,一向苛刻的繫主任,
在政治素養一欄裡也不得不痛快地為他寫下了“團結同志,群眾基礎優良
”的評語。 按照他的背景與專業,畢業後去部隊新聞單位或者宣傳單位是順理成
章的事。因為父親不再過問他的分配問題,雷鈞沒有去軍區和集團軍這樣
的大機關,而是選擇去了D師宣傳科報到。之所以如此抉擇,一是為了離父
親遠點,二是因為D師有一個號稱全軍區*有纔華的宣傳干事老範。 還在中學的時候,雷鈞就捧著老範的散文集如痴如醉地讀著,他甚至
收集了老範公開發表的所有作品。他覺得,隻有這個纔華橫溢的少校纔能
和自己相媲美。也隻有跟他相處,纔能體現自己的價值。 在雷鈞的眼裡,父親雖然身經百戰、威風八面,但骨子裡還是個粗人
。從小到大,一年見不著父親兩次,見到一次挨一次打,這讓他**反感
。還有一個問題也一直讓他好奇,出身書香門第,琴棋書畫加文章無所不
精的母親,為什麼會嫁給這麼一個大老粗?
他以為自己畢業了,父親總得給自己留點空間。沒想到板凳還沒坐熱
,幾乎無處不在的老頭子,舉著鞭子又抽了過來。而且這一次,抽得他皮
開肉綻,抽碎了他所有的夢想……
*** 淬火偵察連
一 秀纔遇到兵
空曠的二團大院前,風塵僕僕的雷鈞隔著墨綠色的大鐵門,迷茫地看
著司令部大樓,顯得有點無所適從。正午的陽光穿透鋼筋水泥的縫隙,迎
面襲來,潑灑在滾燙的地面上,一股灼熱的熱氣從腳底升起,憤懣與悲愴
油然而生。他拿不定主意是先去干部股報到還是直接去偵察連。 他對二團並不陌生,這一年中,到底來了多少次沒數過,反正司令部
一樓牆上的團史,他能倒背如流。以前來都是因為公務,團副政委王福慶
總會笑瞇瞇地、早早地站在樓下等著他。這個干巴巴的中校,熱情得有點
過分。提包、倒茶、引路,總是親力親為,還老愛在他面前提他父親,一
說起雷副司令員,便喋喋不休,滿臉盡是崇敬之色。 如今,這個分管人事和宣傳的大首長,像人間蒸發了般見不到人影。 雷鈞輕嘆一聲:“到底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啊!”
思慮再三,雷鈞決定直接去偵察連。作出這個決定前,他摸了摸自己
的領扣。那一刻,一種莫名的悲壯氣息不可遏止地湧上心頭。 大院門口的哨兵很敬業,“吧”一下,就是個帥獃了的軍禮:“請您
出示證件!”
“幾天前我來的時候,也是你小子在站崗,怎麼就不認識我了?”雷
鈞冷冷地說道。 “對不起,請您出示證件!”哨兵再次提醒道。 “我是D師宣傳科的干事!”雷鈞提高嗓門。 哨兵不依不饒地說:“請您出示證件!”
雷鈞摸出證件,遞給上前的哨兵,然後指著自己的臉說:“看清楚了
,我叫雷鈞,從**起來二團任職,以後請叫我雷副指導員!”
哨兵是個戴著下士軍銜的老兵,對眼前這個中尉的傲慢不以為然,他
面無表情地敬完禮,然後撤步伸出左手,掌心朝上。 “小兵蛋子!”雷鈞扭頭看了一眼下士,眼神復雜得讓人讀不懂。 偵察連在大院的*北側,獨門獨院。那二層小樓貼的全是粉綠的瓷磚
,比司令部大樓還炫目。雷鈞記得**次,也是**一次來這裡,是王福
慶拖著他來打籃球。剛上場就被一個橫衝直闖的老兵撞了襠部,飛出了一
米開外,圍觀的兵們笑得樂不可支。從此,再來二團,遠遠看到這幢小樓
,他的睪丸就會隱隱作痛。 “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
戳在那裡愣神的雷鈞,聽到動靜,下意識地提著行李閃到了一邊,結
果還是被一群光著膀子的兵們卷進了人流中。雷鈞在裡面足足轉了三個圈
,等他站穩了,兵們已經*塵而去,呼嘯著衝進了偵察連的小院。雷鈞甩
甩腦袋,恨不得手持一杆丈八長矛,衝進這群不長眼的士兵中,殺他個人
仰馬翻!
“請通報你們連長和指導員,就說師部的雷鈞過來報到!”雷鈞隔著
雙杠,遠遠地衝著樓下的自衛哨叫道。 哨兵晃了晃身子,探頭盯著雷鈞。 “我是你們的副指導員,新來的!”雷鈞提高嗓門,然後悲哀地發現
,這個哨兵正是半年多前,差點兒讓他斷子*孫的家伙。 “真是冤家路窄!”雷鈞望著哨兵那張壞笑的臉,憤憤地罵道。 “雷干事好!”連長張義領著文書衝出大門,舉手敬禮笑吟吟地招呼
道。 軍銜低的先向軍銜高的敬禮,這是條令規定的。雷鈞沒搶過上尉,索
性放下已經舉在半途的右手,左手提起行李晃了晃:“張連長,新兵來報
到!”
文書眼明手快,上前奪了行李。張義仰頭大笑:“雷干事氣勢洶洶,
看來是我這個連長怠慢了!”
雷鈞不予理會,側目盯著張義身後的哨兵,沒頭沒腦地說道:“這小
子真狠啊!”
張義茫然地順著雷鈞的目光望去,扭頭看見筆挺的哨兵,這纔恍然大
悟:“看來惹事的不是我。雷干事的記性可真好!”
雷鈞不為所動,抬起頭饒有興致地盯著偵察連大門門楣上的幾個蒼勁
有力的大字“首戰用我,用我必勝”。 張義討了個沒趣,眉頭微鎖,心底不免升起幾分厭惡來。恰在此時,
幾聲尖厲的哨聲響起,屋子裡傳來了士兵們跑動的腳步聲。 “副指導員,開飯了!”一旁的文書察言觀色,聽到哨聲響起不失時
機地催促道。 雷鈞昂首邁步,張義悻悻地跟了上來。 “連長,我這140斤的東西交給你了,千萬別把我當客人。”雷鈞的話
冷得有點徹骨。 “那可真委屈您了!”張義冷言相對,突然站住轉身對緊跟在身後的
文書交代道:“送副指導員去一班,原來周排長的那張床。東西先放下,
馬上來食堂!”
“不是安排好了住單間嗎?”文書迷惑地看著連長,張義橫了他一眼
,不容置疑地把手一揮,轉身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 文書苦著臉去追趕已經上樓的雷鈞,扯著喉嚨叫道:“副指,宿舍在
一樓!”
雷鈞在樓梯轉角處停住,身體後仰,探出頭來盯著樓下的文書:“你
們干部宿舍不是在二樓嗎?你們連長呢?”
文書撓撓頭:“連長喫飯去了,交代我們放下行李去食堂,可能是要
在開飯前介紹您!”
推開一班宿舍門,雷鈞站在門外問道:“你們連長指導員住哪兒?”
文書接著撓頭,聲若蚊蠅:“二樓!”
雷鈞雙眉微揚:“張義的意思是讓我跟排長一樣,住在戰鬥班?”
小文書眼觀腳尖,一臉無奈。 “會議室在二樓是吧?幫我把行李拿過去!”雷鈞撂下一句,進屋一
屁股坐在門邊的床鋪上,掏出煙來叼在了嘴上。 偵察連在食堂門口已經唱完了第三首歌。隊列前指揮唱歌的值班排長
,放下剛剛還在揮舞的胳膊,怯怯地盯著隊列一側的張義。 張義晃了下腦袋:“接著唱!”
老兵們都扭頭來看連長,不知道這家伙**演的是哪一出。 “報告!”小文書憋了一肚子火,一個人的聲音幾乎蓋過了全連。 “磨磨蹭蹭地干什麼呢?副指導員呢?”
“報告,他說他沒食欲!”
“開飯!”張義衝著值班排長低吼。 兵們散盡。張義背著手問文書:“怎麼回事?”
“副指讓我把行李拿到會議室,他自己坐在一班,我叫了他兩次他都
沒理我!”
“再去叫!就說下午武裝越野,不喫飯哪兒來的精神?”
“那他宿舍……”小文書欲言又止。 張義仰起頭:“這事該你管嗎?”
五分鐘後,雷鈞跟在小文書的身後進了食堂。張義看見雷鈞進來,低
頭喫飯裝作沒看見。 雷鈞瞄了一眼獨自守著一張桌子喫飯的張義問文書:“你們連隊其他
干部呢?”
文書恢復了機靈勁兒:“指導員在師裡學習,副連長回家奔喪了,排
長喫住都跟著戰鬥班。您在連部那張桌子上喫飯!”
“行了,一班在哪兒?去給我挪個位置。”雷鈞說完又看了眼張義。 這家伙正舉著筷子津津有味地跟一盤露出芽的黃豆較著勁,根本就沒打算
再答理這個傲得像隻駝鳥的雷大公子。
張義剛走到連部,團長餘玉田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師裡那個雷干事,到你們連報到沒有?”餘玉田開門見山。 “到了!”張義的話音裡明顯帶有情緒。 “你小子好像有情緒?”餘玉田沉聲問道。 張義應道:“不敢!”
餘玉田深知這位愛將的秉性,並不在乎他的態度:“你這個驢脾氣!
我告訴你,那小子也是屬驢的。你給我聽好了,該忍著的地方,忍著點,
但*不是讓你去遷就他!”
餘玉田說完,張義半天沒吭聲。 “怎麼?想用沉默來對抗,還是有牢騷要發?沒有就給我表個態!”
餘玉田有點不耐煩了。 張義鼓足勇氣說道:“團長,我還是想不明白,團機關那麼多閑人也
不多他一個,何況還有那麼多連隊,為什麼非得放到我們連來?這地兒是
鍍金的地方嗎?”
餘玉田提高嗓門:“隻有你能管得了他!這小子是頭野馬,一身好素
質,就是脾氣臭點兒,你得給我好好馴!馴服了,要是能替代你,你的屁
股纔能挪一挪!”
“看不出來!”張義還是心有不甘。 “我再跟你說一遍,這件事沒得商量了!我希望這是*後一次聽你發
牢騷。下午你讓雷鈞到政治處來辦手續。記住了,他沒有任何特權,從今
天開始是你偵察連的副指導員,你是他的連長!”餘玉田說完掛了電話。 張義放下電話,愣了半天神,扯起喉嚨叫文書。小文書慌慌張張地破
門而入:“報告!連長,您找我?”
張義盯著小文書看了半天,皺起眉頭揮了揮手說:“沒事了,去吧!
”
已經被新來的副指導員搞得暈頭轉向的小文書,一頭霧水地退出去關
上門。過了一會兒,他又推開門露出半個腦袋,一臉機靈勁:“連長,副
指喫完飯就往司令部那邊去了。”
張義面露不悅:“你沒問他去哪裡嗎?”
小文書怯怯地說:“我問他了,他不理我。”
“噢,這幾天盯牢一點兒,有事記得向我彙報。”張義一副漫不經心
的樣子。 小文書心領神會,點頭稱是。 張義抓著自己的左耳說道:“去給我把一班班長叫來!”
“報告!”一班長應浩站在門口話音未落,小文書吱溜一下,從應浩
的身後擠了進來,神神秘秘地對張義說道:“連長,副指回來了。”
“神經兮兮的!”張義瞪著小文書一甩頭,“該干嗎干嗎去!”
“你下哨了嗎?”張義問應浩。 “還有10分鐘,我找人替我了。”應浩站得筆挺。 張義抱起雙臂:“新來的副指導員住你們班,從**開始,他跟著你
們班參加訓練。”
“他是副指導員,不合適吧?”應浩一臉痛苦之色。 張義說道:“什麼不合適?連裡暫時不安排他工作,先在你們班當三
個月兵。兵們怎麼訓練,他就怎麼訓練,他的思想工作我來做!還有,你
的代理排長職務團裡還在研究,這三個月就算考察期。帶不好這個兵,你
就可以去炊事班了!”
應浩小聲嘟囔了一句:“我招誰了我?”
“說什麼吶?我也沒招誰啊!這是政治任務!”張義義正詞嚴。 應浩索性脫了帽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沒看他一來就想喫了我
?他肯定還記著仇,讓他來一班,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張義被應浩逗樂了:“這雷干事就這麼不受人待見嗎?”
應浩幽幽地說道:“恐怕郁悶的不止我一個吧。”
張義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你說誰呢?你小子什麼意思?”
應浩說道:“你當排長,我就在你手下當新兵,你屁股一撅……有啥
事全掛在臉上。”
“臭小子,就你聰明!”張義一臉尷尬,走到應浩面前說道,“不過
,這事你真提醒我了。你跟我不一樣,千萬記住,別給他臉色看。大機關
下來的,心高氣傲很正常,他這人我不陌生,應該不會小心眼。一定要有
耐心,這事兒對咱倆都是個挑戰。”
張義下樓準備找雷鈞,剛出門就迎面踫上了。 “雷干事,伙食還習慣嗎?”張義滿面笑容。 雷鈞雙手插在口袋裡,眼神掠過張義的頭頂,看著天花板答非所問:
“偵察連果然是氣像萬千啊!”
看似一句無釐頭的感慨,張義卻聽出了味兒,他笑呵呵地應道:“大
機關有大機關的風景,小連隊有小連隊的氣像。心態不同,感受各異。”
雷鈞怔了一下,不得不正眼去瞧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小連長。張義被
盯得有點兒渾身不自在,但他終於在這個新部屬的眼神裡捕捉到了一點善
意,心情舒暢了很多:“咱們去會議室聊聊吧!”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張連長就是當年那個在全集團軍偵察兵大比武
的時候,半道殺出的黑馬。那一年,我還是高二的學生。”雷鈞坐下來,
主動開口說道。 “C師二團有一個和我同名同姓的,在全集團軍成名已久,沒想到那次
馬失前蹄。如果不是雷軍長及時糾正,作訓處長就錯把我當成了C師的張義
。”提起這事,張義來了興致,接著問道,“聽說那個張義也提了干,不
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C師?”
“轉業了,在刑警隊。”雷鈞回答道。 張義笑道:“還是你們消息靈通。”
“我挺好奇,你當年在偵察連就是個副班長,聽說團長都叫不出你的
名字,怎麼就能一飛衝天?”雷鈞的語氣仍然有點硬邦邦。 張義看上去不以為然:“當時我在部隊已經是第四年了,已經作好了
退役的準備。偵察兵大比武是我*後的機會,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態,
便豁出去拼了。人的潛能是無限的,所以,我並不承認光靠運氣。相反,
我覺得那纔是我真正的水平!現在想想有點後怕,如果當年自己沒那麼自
信的話,現在肯定在老家那個窮鄉僻壤裡守著幾畝薄田,早成了幾個孩子
的爹了!”
雷鈞仰頭大笑。那神情,讓張義突然覺得,這家伙原來很可愛。 “別顧著問我,你呢?說說為啥要來偵察連?師機關多好啊,朝九晚
五,哪像我們一年三百六十天跟兵們滾在一起,一身泥一身汗的。”張義
揚眉笑道。 雷鈞聞言臉色大變,站起來就往外走,跨出門外又折了回來,拎起了
文書放在這裡的行李。他以為張義肯定知道自己是被貶下來的,這麼說話
不是赤裸裸地譏諷自己嗎?
張義被雷鈞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等到雷鈞走出會議室,
纔醒過神來叫道:“雷干事,團長打電話來讓你去團部辦理手續。”
偵察連連長張義,在這事上顯得太不專業了。他知道雷鈞的父親是軍
區的雷副司令員,原本以為這小子是頭腦發熱主動下到基層來的,卻沒想
到這其中的過程這麼糾結。雷鈞的反應,讓張義多少有點後悔,仔細想想
,也不難猜出個所以然。 雷鈞決定去找王福慶,他要討一個說法,他受不了這個冤枉氣。一個
正連職擔任副指導員憑什麼隻能享受排長的待遇?他張義一樣掛著中尉軍
銜,為什麼就敢明目張膽、肆無忌憚地譏笑和打擊自己?是誰給他撐腰?
他居心何在?
不過300米的路上,雷鈞想了很多,有那麼一會兒,他眼眶甚至潮濕了
。在司令部一樓,雷鈞還特意在軍容鏡前整理了一下著裝,做了幾次深呼
吸,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平靜,一定不能失態。 之前他多少有點看不起這個副政委,但現在王福慶卻成了二團**值
得他信賴的人。他要讓這個干巴巴的小老頭,一眼就看出自己內心的憤怒
,讓他知道自己有多麼委屈,還要讓他為自己主持公道。 王福慶剛剛開完黨委會,正夾著筆記本低頭往自己的辦公室走,猛然
抬頭看見臉色鐵青的雷鈞,喫驚不小。 副司令員之子被貶到自己的單位,他這個團首長早就知道了,而且在
聽到消息的時候,內心深處多少還在為這個桀驁不馴卻又纔華橫溢的年輕
人鳴不平。他很欣賞或者說很喜歡這個年輕人,這跟他父親身居高位沒有
任何關繫。 他本來想在**下午去偵察連看看,雖然團長和政委昨天開會的時候
就已經打了招呼,要求他們有意疏遠這個年輕人,並且強調這是雷副司令
親自交代的。但他還是不放心,十多年的政工背景加上他對雷鈞的了解,
他覺得,這樣是不公平的,也是沒有任何好處的。至於會不會有違副司令
的本意,他有把握拿捏到位、適可而止。 看到雷鈞,王福慶就知道他是來找自己的。組織股和干部股都在二樓
,除了來找自己,他沒有理由來三樓。 “小雷,手續辦了嗎?”王福慶的腔調跟以前判若兩人。 雷鈞微微搖頭直奔主題:“王政委,我有些情況要向您彙報!”
王福慶冷冷地說道:“我是副政委,這個不能亂叫。走吧,有什麼事
去我辦公室說!”
雷鈞硬著頭皮走進了副政委辦公室。王福慶一反常態,變得如此冷漠
,讓他始料未及,也打亂了他的節奏。他甚至有點兒後悔自己的舉動,覺
得自己就像一條落水狗。這樣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卻*激發了他的鬥志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讓這條“變色龍”、這隻“老狐狸”難堪!
“副政委,為什麼我這次來,所有的人都對我充滿了敵意?”雷鈞咄
咄逼人。 王福慶面不改色地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湊近眼前看看,起身拿起一隻
水瓶晃了晃對站在對面的雷鈞說道:“喝水嗎?”
雷鈞下意識地搖搖頭說:“不喝。”
“小雷,你今年多大了?”王福慶一邊倒水一邊問道。 “七三年生人,我記得您問過很多次了!”
“噢?”王福慶說道,“七三年生人,虛歲二十四,說大不大,說小
不小。我二十四歲的時候還是個實習排長,你現在已經是正連了!”
“副政委,您在轉移話題!”
王福慶皺皺眉頭:“讀了四年軍校,是那一屆專業成績**、軍事考
核前五的**學員……”
雷鈞打斷王福慶的話,“這些您好像早就爛熟於心了吧?”
王福慶繼續道:“我哥十九歲結婚,二十歲生娃,今年四十五歲,孫
子已經打醬油了。”
雷鈞快要崩潰了:“副政委,我不明白這些跟我有什麼關繫?”
王福慶突然開懷大笑:“我在回答你的問題啊!”
雷鈞愣了半天,開口說道:“您是說我名不副實?”
“我可沒有這樣說!正人先正己,看來你還沒有進入角色。”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手續我還沒有辦,所以請您諒解我*後一次對
您的不敬。**離開這個辦公室,也不會再有機會直接來找您了!”
王福慶搖搖頭,這個年輕人顯然沒有**領會他的意思。看來的確還
是太年輕,而且除了對自己剛纔的態度不滿外,肯定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
遇到了什麼事,極有可能是跟脾氣又臭又硬的張義鬧別扭了。否則,不至
於這麼不冷靜。 “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這裡沒有人對你有敵意,*犯不著聯合起來
抵制你。是你先站在了對立面,然後把所有人都當做了假想敵!”
雷鈞張口欲反駁,王福慶舉手打消了他的念頭,接著說道:“你是來
告狀的吧?告別人往你眼裡揉沙子是不是?”
一股寒意從雷鈞的心底生起,他選擇了沉默。 王福慶盯著雷鈞看了好久,纔繼續說道:“偵察連的幾個干部,脾氣
我都很清楚。這些都不是*重要的。問題的關鍵是,你從一開始就對這次
任職有想法,充滿了委屈,卻又無力改變,憋著火,無處發洩,然後看什
麼都不順眼!”
“我……”雷鈞開始惱火。 “你不要否認,你的情緒都寫在了臉上!”王福慶再次打斷了雷鈞,
提高嗓門說道,“沒有人會同情你所受到的這些所謂的委屈,也沒有人能
感同身受。這個團,比你大六七歲的正連職起碼有一個加強班,比你職務
高的有兩個加強排,憑什麼都要看你的臉色?就因為你的背景跟別人不一
樣?就因為你是大機關下來的?那麼多從基層摸爬滾打出來,一門心思想
去偵察連的兵們和干部們都去不了那裡,而你就能!你憑什麼?”
“無論如何,也不能把我當做新兵。既然我服從了命令,那麼我就有
信心也必須當好這個副指導員。他們這樣對待我,我沒辦法做到無動於衷
。”雷鈞幾乎已經被這個突然變得如此陌生的副政委打敗了,但他還是不
甘心。 “我不清楚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也不用再向我解釋。把你當新兵,
那也是必須的!你從地方上的軍校過來,沒有在基層連隊當過兵、帶過兵
,*沒有學過偵察專業。好好當回兵,對你、對偵察連都是負責任的表現
。偵察連很多老兵都跟你差不多的年紀,有的甚至比你還大,哪一個身上
的東西都夠你學的。”王福慶說完起身,過來拍了拍雷鈞的肩膀,意味深
長地說道:“少想點面子、位子,你就會釋然,你就成熟了。要對得起自
己,*要證明給你父親看!”
雷鈞低頭垂目,心有不甘,卻又無從說起。 “回去吧,我這裡不是雷池,你還可以直接來找我,但我是不會聽你
的抱怨和牢騷的。”
雷鈞在司令部大樓外徘徊了一陣,然後又轉身進了大樓,左轉第二間
就是干部股的辦公室。 王福慶從窗戶邊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撥通了偵察連的電話:“我是
王福慶,雷鈞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怎麼回事?”
張義在電話那頭撇撇嘴說:“副政委,我正要向團首長彙報,我把他
安排住進了戰鬥班。準備三個月後再搬出來,參加連隊的正常工作。”
“好,我同意!這事我一會兒跟團長和政委彙報,時間還可以再長一
點。你這個脾氣要收斂一點,可別把連隊整得雞飛狗跳的!”
雷鈞在機關辦完手續,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從走出司令部大樓那一刻
起,他終於承認一切已成事實。從今往後,自己的命運就和這個聲名顯赫
的大功團繫在了一起,不得不面對沒完沒了的操課和政治教育,還有兵們
粗獷的大嗓門和滿屋子的汗臭味兒。 他閉上眼睛,站在空曠的操場上,良久,纔機械地邁起了步子,轉身
走向了偵察連相反的方向。他決定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地待上一會兒,讓
自己平靜下來。這**裡,他的腦子一直亂哄哄的,瞅誰都心煩,看什麼
都不順眼。還有,他不想這麼快就看到張義那張小人得志的臉和那裡的兵
們充滿不屑的眼神。天快黑吧,等天黑了再回去!*好是他們急了,然後
滿世界地找自己,出動全連來找!
轉過三營的營區,眼前是一大片菜地,溝壑縱橫、經緯分明。綠油油
的蔬菜,光鮮蓬勃。北面一排長長的建築,一米多高,房屋足有數十間,
緊挨著一條近百米的人工溝渠。這裡應該是豬圈和雞籠,紅磚青瓦,清爽
而自然,與周圍的菜地相得益彰。空氣中混合著豬糞便的味道和蔬菜的甜
香,這在長年干旱少雨、風沙彌漫的西北,的確是一道難得一見的風景。 “桑下春蔬綠滿畦,菘心青嫩芥苔肥。”眼前的景像,讓沉郁的雷鈞
豁然開朗。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兒時曾經待過的那個江南小城,那是母親
的故鄉。 他記得那年跟隨父親換防到西北邊陲時,自己隻有六七歲大,那時候
已經懂得了什麼叫做懷念與不舍。在大人們的眼神裡,他讀懂了自己將要
永遠離開那裡。外婆不停地抹著淚水,可是,任憑自己如何哭喊,威猛的
父親還是粗魯地將自己架在了脖子上,硬塞進了那輛蒙著帆布的吉普車。 剛離開的那幾年,他還不停地夢到那裡,夢到自己的小伙伴和城外的
那條小河,還有河邊被放逐的豬群和大片大片的菜地。後來不知道何時,
這個夢境就戛然而止,至少有十年沒有在夢裡出現過了。 雷鈞輕輕地吸了吸鼻子,生生地拉回了思緒,走向了*近的那塊菜地
,那是一垅瘋長的大蒜田,已經抽苗了。 “你好!”一個略顯老成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蹲在地上的雷鈞轉過頭,看見了一個壯實的三級士官,又扭過頭用手
指去摳那個已經露出了半個身子的蒜頭。 “直接撥就行了,土很松的。”士官提醒道。 雷鈞從身前抓起一把撥斷的蒜苗,舉過頭頂揚了揚:“全撥斷了,起
不來!”
“撥這個是有技巧的,得挨著土,緊緊地抓住苗,一邊撥一邊晃動。 ”士官說完,蹲在了雷鈞的身邊開始示範。 士官自以為是的行為,讓雷鈞有點惱火。他站了起來,拍拍手,頭也
不回地走向了另一塊菜地。 “雷干事,**怎麼沒背相機啊?”士官的聲音透著熟絡。 雷鈞不得不再次站住,轉過身子盯著站在那裡顯得有點局促的士官:
“你怎麼認識我?”
士官露出了整潔的牙齒,一臉燦爛:“你到我們連隊去了好幾次,全
連的人都認識你。”
“是嗎?”雷鈞有點興致索然,雖然他開始覺得這個士官有點面熟。 士官不屈不撓地跟上前來,笑呵呵地說:“你的籃球打得可真好,我
們連長說你肯定在軍校的時候接受過專業訓練!”
“你是炊事班長?”雷鈞懶得答理他,出於禮貌纔冷聲問道。 “我是七連的司務長,明天開始代理副指導員,教導員說任命已經到
了團部。過段時間還要去軍裡集訓。”士官輕描淡寫地說完,然後輕嘆一
聲,“當了十二年兵了,終於等到了提干的這**。”
“直接提副連?”雷鈞脫口而出,驚訝地問道。 “是的,我不是**個。我們團四連長就是三年前由士官直接提副連
職教員的,他比我還小一歲,早當一年兵。”士官喋喋不休地說道。 雷鈞本來有點反感這個擾他清靜,有點兒人來熟的士官,現在這點反
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是啊,不管誰遇到這種萬裡挑一的牛人,都不
得不另眼相看。 “聽口音,你是南方人?”雷鈞的語氣溫和了很多。 “果然是大記者。我以為自己在這裡待了十多年,口音早就變了,還
是被你識破了。”雷鈞態度轉換,士官的熱情又高漲了幾分,緊趕兩步上
前與雷鈞幾乎並肩說道,“我是安徽人,長江以南,魚米之鄉。雷干事哪
裡人?”
雷鈞伸手拍了一下士官的右肩說道:“咱們是半個老鄉,我外婆家在
安徽,貴池知道吧?”
“知道,知道。我是銅陵人,一泡尿能走三個來回!”士官說完哈哈
大笑。 雷鈞微微地皺了皺眉頭,但很快被士官的情緒感染,也跟著他笑了起
來:“那裡的確是個好地方。跑到這鬼地方來當了十幾年兵,想過退役回
家嗎?”
士官搖搖頭,很堅決地說道:“沒想過!真要轉業回去了,我還真不
知道自己能干什麼!如果部隊不嫌棄我,我寧願在這裡干一輩子!”
雷鈞笑道:“這裡有什麼好?窮山惡水的!在你們老家那兒,就是守
著一畝三分地,*不濟也能豐衣足食。”
士官突然沉默了,過了好久纔半開玩笑地說道:“雷干事,你不會是
師裡派下來考察我的吧?你看看咱們團裡這塊自留地,不照樣被我們侍弄
得春色滿園嗎?就這二十來畝地,能供上全團的蔬菜和肉蛋,還捎帶著養
活了師裡在這裡寄宿的十多戶家屬!”
雷鈞點點頭,還不死心地問道:“你就沒想過調到後勤單位去嗎?”
士官順手撥起一把雜草,抖了下泥土,鉚足了勁兒擲向了北面那條溝
渠,一字一句地說道:“師干休所和招待所都曾經要調我過去,我的態度
很明確,如果沒有商量的餘地,那我就選擇轉業!”
“為什麼呢?”雷鈞問道。 “我的政治覺悟可能有問題,當兵當到那地方,我覺得這人就廢了。 在連隊後勤待了七八年已經夠憋屈了,如果不是逼著自己跟著連隊堅持訓
練,我**也提不了干。當年我可是懷著當特種兵的理想到部隊的,要不
是在家裡學的一身廚藝害了我,我覺得自己三年前就應該是一個合格的軍
事主官!你知道嗎,我回家探親,從來不跟人說我在炊事班待過,就是當
了司務長我也跟人說我在戰鬥班當班長!”士官講這些話的時候,鏗鏘有
力。 雷鈞恨不得找個地洞,一頭扎進去。士官的話很樸實,那種發自肺腑
的語氣容不得任何懷疑。 雷鈞半天沒搭腔,這讓**未消的士官覺出了他的尷尬,趕緊圓話:
“我說的是我們這些在基層連隊待慣了的人,和你們軍校畢業的不一樣。 要真是都像我這樣,咱們軍隊的機關和後勤單位就可以撤掉了!”
士官越解釋,雷鈞越覺尷尬,四下裡張望,想找個什麼人和事來轉移
下話題。沒想到這一看,就看到了神兵天降的小文書。 小文書遠遠地站在七連的食堂後面,這小子繞著各營尋了一圈,已經
來了有十分鐘,遠遠地盯著雷鈞不敢上前。纔和新任的副指導員打了一次
交道,這小子就落下了心理障礙。 雷鈞看見小文書,像見到了救星,正要向士官告別,小文書一溜煙跑
到跟前,規規矩矩地舉手敬禮:“報告副指導員,連隊下午捕俘拳訓練,
連長讓我過來叫您。”
“我得走了,改天過來向你請教連隊的後勤管理。”雷鈞甩開小文書
,揮手向士官告別。 士官擦了把額頭,舉起手揮了揮,張開嘴巴想說點什麼,但終究還是
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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