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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鳶+朱雀(共2冊)
該商品所屬分類:小說 -> 名家名作
【市場價】
684-993
【優惠價】
428-621
【介質】 book
【ISBN】97870201180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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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介紹



  • 出版社:人民文學
  • ISBN:9787020118076
  • 作者:葛亮
  • 出版日期:2016-10-01
  • 包裝:平裝
  • 開本:其他
  • 版次:1
  • 印次:1
  •  兩屆《亞洲周刊》十大小說獎得主、被海外評論界譽為“當代zui具大師潛力、zui會說故事的小說家”──葛亮**敘寫祖輩故事,工筆再現民國“清明上河圖”。

    王德威、王安憶、李歐梵、畢飛宇、蘇童、嚴歌苓、格非、聶華苓,海內外名家聯袂力薦。    


  • 《北鳶》起筆於民國商賈世家子弟盧文笙的成長,收束於上世紀中葉。將波詭雲譎的民國動蕩史寄予兩個家族的命運沉浮,書寫中國*為豐盛起伏的斷代。 人生一線,恰似風箏。命運漂浮無著,人亦應有自己的主心骨。政客、軍閥、寓公、文人、商人、伶人,書中上百位經典民國人物,進退於滄桑。群落交織,渾然磅礡。文笙在大時代的風雲中輾轉歷練,且行且進,*終塵埃落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來處,了解來處,纔知道自己的去向。在故事的日常精微與家族興頹裡,藏著我們過去以及未來的影子。
  • 葛亮, 原籍南京,現居香港,任教於高校。香港大學中文繫博士。作品出版於兩岸三地,著有小說《北鳶》《朱雀》《七聲》《謎鴉》《浣熊》《戲年》,文化隨筆《繪色》,學術論著《此心安處亦吾鄉》等。部分作品譯為英、法、俄、日、韓等國文字。
  • 序:此情可待成追憶(陳思和)
    自序:時間煮海
    楔子

    第一章
    孩子 /抓周 /天津 /立秋 /寓公 /家變 /

    第二章

    新年 / 僑民 /祖先 /先生 /青衣 /風箏 /

    第三章
    少年 /本命 /熙靖 /醫院 /雅各 /故人 /

    第四章
    秘密 /姐姐 /清明 /

    第五章
    遠行 /耀先 /克俞 /萬像 /思閱 /

    第六章
    慧容 /重逢 /和田 /蠻蠻 /

    第七章
    楊樓 /歸來 /流年 /

    第八章
    盛世 /流火 /蘇舍 /江河 /

    尾聲
  • 楔子 說起來,四聲坊裡,這手藝怕是隻留下你們一家了吧。
    是,到我又是單傳。
    生意可好? 托您老的福,還好,昨天還簽了一單。隻是現今自己人少了,訂貨的淨是外國人。
    哦。
    照老例兒,今年庚寅,寫個大草的“虎”吧。
    行。
    今年不收錢。您忘了,是您老的屬相,不收,爺爺交代的。
    呵,可不! 您走好。
    好,好。
    文笙走出門,見仁楨低了頭,已經打起了瞌睡。文笙怕驚了她,將毛毯掖了掖。打開輪椅上的小馬扎,也袖了手坐下,不會兒,也睡著了。
    過了半晌,仁楨倒是醒了。
    文笙迷糊了一陣兒,睜開眼,見老伴望著自己,問,醒了? 嗯。
    文笙就將風箏放在她手裡,讓她摸了摸。見她唇動了動,是笑的意思,就說,太太,今年是個什麼色兒? 仁楨說,黃的。
    他們到了夏場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仁楨問,人多麼? 文笙說,多著呢。
    仁楨便笑,又該你威風了。
    文笙也不說話,也笑,一邊軸線。
    仁楨問,上去了?行的是東南風。
    文笙說,東南平起不易落呢。
    又過了半晌,仁楨問,可該行了? 文笙便從懷裡掏出一把小刀,截斷了線,風箏飄搖了一下,沒了主心骨似的,忽又提了神,往高處穩穩地走了。
    文笙輕輕地說,娘,風遂人願,萬事皆好。
    說罷又袖了手。那風箏像是得了令,超過其他的,在雲端裡穿梭,漸漸消失不見。
    文笙便說,太太,回吧。
    仁楨說,再坐會兒吧,難得響晴的天,耳朵都聽得見亮敞。
    文笙說,好,再坐會兒。
    第一章 孩子 民國十五年,十月。黃昏,文亭街口圍了一圈子人。
    昭如恰就在這時候推開了門。遠望見許多的人影,她嘆了一口氣,這世道,哪裡就有這麼多熱鬧可看。
    聽說西廠新到了一批蘇州來的香燭,質地上乘。昭如親自走一趟,這些日子,市面上多了些東洋蠟。燒起來,有一股皂角味,聞不慣。太太們就都有些懷念起國貨。老板奇貨可居。不過“德生長”的一份,是一早就留好了的。
    昭如遙遙看一眼,想等街面上清靜些再出去。西廠的伙計便說,在門口圍了整個下晌午,說是個逃荒的。昭如低下頭,就回轉身。這時候,卻聽見了孩子的哭聲。
    這哭聲,錐了她的心。鬼使神差地,她竟挪動了步子,循著哭聲走過去。人群見是樣貌體面的婦人到來,也不說話,自動分開了兩邊。昭如看清楚了裡面的景像。
    是個跪坐的女人。身前一個缽,是空的。女人身上穿了件青黑的麻布衣服,並不見襤褸,但在這深秋天,是很單薄了。昭如一眼認出,是件男式的長衫改的,過分的寬大,隨女人佝僂的身體空落落地堆疊在地上,口袋似的。女人一徑垂著頭,沉默著。旁邊就有人說,前半個時辰還在哭,這會兒興許是哭累了。哭黃河發大水,哭男人死在半路上,也沒個新鮮勁兒。就又有人說,是男人死了麼?要不是家裡有個厲害腳色,我倒不缺她一口飯喫。先前說話的人就訕笑,你就想!人家不賣自己,賣的是兒女。
    這話讓昭如心裡一凜。同時,見女人抬起了頭來。神色漠然,卻有一雙青黑的瞳,在滿是塵土的臉上浮出來。昭如想,這其實是個好看的人。想著,那眼睛竟就撞上了她的目光。女人看著她,嗚咽了一下,斷續地發出了哭聲。聲音並不大,像遊絲,竟十分婉轉。哭腔裡,摻著斷續的外鄉話,抑揚頓挫,也是唱一樣。聽得昭如有些發獃。這時候,猛然地,有另一個哭聲響起,嘹亮得震了人的耳朵。昭如纔醒過來,這是她剛纔聽到的聲音。嬰孩的哭聲。
    女人撩開了大襟,昭如看到了一隻白慘慘的乳房。旁邊是一顆頭,覆蓋著青藍色的胎毛。女人將乳頭塞進孩子嘴裡。嬰兒吮吸了一下,似乎沒吮出什麼,吐出來,*大聲地啼哭。女人便*望地將臉貼在孩子的頭上,自己不再哭了。話沒有斷,清晰了許多。說各位心明眼亮的慈悲人,看見孩子餓得連口奶都喫不上。不是賣小子,這麼著,大小都活不下去了。多少給一點兒,打發了我,算是給孩子討個活路。
    她這麼絮絮地說著,孩子竟也安靜下來。身體拱一拱,掙扎了一下,將頭轉過來。昭如看清楚,原來是個很俊的孩子,長著和母親一樣的黑亮眼睛,無辜地眨一下,看得讓人心疼。跟身的丫頭,這時候在旁邊悄聲說,太太,天晚了。昭如沒聽見,動不了,像是定在了原地。
    周圍人卻聽見了,開始竊竊私語。女人散掉的目光,突然聚攏。她跪在地上,挪了幾步,直到了昭如跟前,抱著孩子就磕下了頭去。太太,好心的太太。女菩薩,給孩子條活路吧。
    昭如想扶起她,她卻跪得越發堅定。躬身的一瞬間,那孩子剛纔還在吮吸的手指,卻無緣由地伸開,觸踫到了昭如的手背。極綿軟的一下,昭如覺得有什麼東西,突然融化了。
    接下來,她幾乎沒有猶豫地,從女人懷裡接過了孩子。前襟裡掏出五塊現大洋,塞到她手裡。所有的人,屏住了呼吸。這位沉默的太太,將一切做得行雲流水,來不及讓他們反應。
    待昭如自己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人們已經散去了。她叫丫頭小荷將鬥篷解下來,裹住了孩子。起風了,已經是寒涼的時節。昭如將孩子抱得緊一些,胸口漾起一陣暖。
    這時候,她看見那女人已站起身來,並沒有走遠。昭如對她笑一笑,將要轉身,卻看見了女人眼中倏然閃出的依戀。
    昭如一醒,低聲對小荷說,你先回家去,跟老爺說,我**去舅老爺家住,明天回來。
    沒等小荷接話,昭如已經叫了一輛人力車,放大了聲量,說,火車站。
    昭如坐上了去往蚌埠的列車。這一路上,她總覺得背後有雙眼睛,一切就要做得格外的堂皇與明朗。她有些興奮,也有些不安。因為她並不是個會演戲的人,現在,已經演了一個開頭,卻不知要演多久,演給誰看。
    這樣想著,她心中有些莫名的湧動,不由自主地,將臉貼一貼孩子的臉。 一路上,孩子竟很安靜,闔著眼睛,看得到寬闊的重瞼的褶痕。
    外面暮色暗沉,影影綽綽有一些塔似的形狀,在田地裡燃燒著。那是農民在燒麥秸垛,已是秋收後的景像。對於節令,城裡人知的是寒暖,在他們則是勞作和收獲。
    昭如並沒有坐到蚌埠。火車走了兩站,她在清縣下了車。
    昭如在城南找了間小旅店。
    旅店老板看著一個華服婦人走進來,沒有任何行李,懷裡卻抱著個面色肮髒的孩子。他袖著手,抬起眼皮,臉上不忘堆了殷勤的笑。
    說起來,這些年的來來去去,他早已經見怪不怪。開門就是做生意,其他是管不了許多的。家事國是,都是他人瓦上霜。打十幾年前五族共和,說是永遠推翻了皇帝佬。可四年後,就又出了個姓袁的皇帝。短命歸短命,可的確又出了不是。他就覺得時勢不可靠,做本份生意,是哪朝哪代都靠得住的。
    他也看出這太太形容的嚴肅,似乎有心事。為了表達自己的周到,不免話多了些。昭如聽見,隻是點點頭,這時她已經很疲倦。
    安排了一間上房。掌櫃請她好生歇著,就退出去。昭如卻叫住他,問他能不能弄到奶粉,美國的那種。掌櫃就有些為難,說自己是偏僻小店,弄不到這種**貨。昭如想想說,那,煩勞幫我調些米湯,要稠一些。另外給我燒一盆熱水,我給孩子洗個澡。
    夜很深了,昭如在昏黃的燈底下,看著孩子。干淨的孩子,臉色白得鮮亮。還是很瘦,卻不是“三根筋挑個頭”的窮肚餓嗉相,而有些落難公子的樣貌。她便看出來,是因這孩子的眉宇間十分平和。闊額頭,寬人中,圓潤的下巴。這眉目是不與人爭的,可好東西都會等著他。這樣想著想著,她就笑了,心裡生出一些溫柔。
    她是個未做過母親的人,卻覺得自己已經熟透了母親的姿態。她想做母親,想了十二年。過門兒一年沒懷上,她就年年想,日日想。念佛喫素,遍求偏方,都是為了這個念想。
    這是怪不得盧家睦的,人家在老家有一個閨女,快到了婚嫁的年紀。她是續弦,被善待和敬重,已是個造化。這麼蹉跎下去,沒有一男半女,到底是難過的。有**她發起狠,到書房裡,磨蹭了半天,終於說起給家睦納妾的事。家睦正端坐著,臨《玄秘塔碑》。聽到了,就放下筆,說,我不要。她卻流了淚,好像受委屈的是自己。說,老盧家不能無後。家睦一愣,卻正色道:孟昭如,你真不愧是孟先賢的嫡親孫,知道無後是*先祖祀。可不孝有三,“不為祿仕”一樁,也是大的罪過,你是要指斥為夫老來無心功名嗎? 昭如以為他是真的動怒,有些畏懼,囁嚅道,我,是真的想要個孩子。
    家睦卻笑了。我們不是還有秀娥嗎?到時候討個上門女婿好了。含飴弄孫,說不定比我們自己生還快些。
    昭如便明白,家睦是惜她心性簡單,卻也是真的開通。
    她看著孩子,心裡沒有底,卻又有些期盼。就這麼著左右思想間,終於沉沉地睡過去了。
    昭如回到家的時候,是第二日的正午。
    廳裡已備好了飯菜,一說太太回來了,都急急趕過來。卻不見盧家睦。走在前面的,是郁掌櫃,後面跟著老六家逸夫婦兩個。
    昭如便有些打鼓。這郁掌櫃,是店裡得力的人。自從生意上了路,平日裡上下的事務由他一手打理,從未有一些閃失。家睦也便樂得放手,偷得浮生半日閑。除了大事,他輕易也便不會驚擾東家。印像裡他到家中來,似乎隻有兩次。一回是來喫老六頭生閨女的滿日酒。一回是因要在青島開分店,與家睦秉燭夜談了一個通宵。
    昭如看出郁掌櫃的臉色,不大好看。沒待她問,老六先開了口,嫂嫂回來便好了。他媳婦卻輕輕跟著一句,這是誰家的孩子。
    眾人的目光便都牽引到小荷懷裡正抱著的嬰孩。昭如一愣神,眼光卻停在郁掌櫃身上,問他,老爺呢? 郁掌櫃本來是個欲言又止的模樣,一問之下卻答得蠻快,老爺出去辦事去了。
    昭如慢慢坐下來,也漸沒了笑容,說,是辦什麼事,還要勞動郁掌櫃來走一趟。
    眾人半晌沒言語。老六媳婦榮芝就說,嫂嫂,咱們家是要給人告官了。
    老六輕輕用肘觸一下女人。她擰一下身,聲音倒利了些,你們個個不說,倒好像我不是老盧家的人。不說給嫂嫂聽,誰請舅老爺去衙門裡想辦法,難道還真賠進泰半的家產不成。
    郁掌櫃便躬一躬身,開了口,太太,其實這回的事情,倒不見得算是官非。隻是說到個“錢”字,任誰都有些吞咽不下去。您記得夏天說起要從老家裡運一批煤和生鐵。訂銀是一早過去了,貨卻發得遲。此次黃河奪淮入海,殃及了一批貨船,咱們的也在其中。
    昭如說,這事上衙門,理也在我們這邊,如何又會給人告了去。
    郁掌櫃道,太太隻知其一。這一回,船上不止是咱們的貨。您知道城東“榮佑堂”的熊老板跟老爺一向交好。這次發貨,他便托咱們的船給他順帶些鋪面上的所需,有七箱,其中五箱,說是青海玉樹的上等蟲草。此外,還有他家老太太九十大壽,專為女眷們打造了一批金器,說是都在裡頭。單一支如意上鑲嵌的祖母綠,有半隻核桃大小。
    榮芝冷笑一聲,怎麼不說他們舉家的棺材本兒都在裡頭。這麼多值錢的,該去押鏢纔是正經。
    郁掌櫃接著說,太太知道我們老爺的脾性,向有孟嘗風,古道熱腸慣了。因為是老交情,這回帶貨,沒立協議,也沒做下擔保。熊家管事的二奶奶認起了真,就有些攪纏不清了。
    昭如說,這二奶奶我知道,是個喫虧不得的人。她要我們賠多少,是要將交情一起賠進去麼? 郁掌櫃袖一下手,走到她跟前,輕輕說了個數。昭如呼啦一下站起來。她這平日不管流水帳的人,也知道,這回家睦把胸脯拍大了。
    昭如讓眾人退下去,開始盤算,要不要到哥哥那去走一趟。如果熊家真是個說起錢來油鹽不進的人,那是有場硬仗要打了。
    想著,她難免也有些坐立難安。這時候,卻聽見外面報,說老爺回來了。
    她便迎上去,家睦隻看她一眼,就沉默地坐下。昭如使了個眼色,丫頭端上一壺碧螺春。昭如沏一杯給家睦,說,老爺,天大的事情落下來,自然有人扛著。先寬下心來想辦法。
    家睦聽見,倒抬起頭,聲音有些發沉,家中的事是要人扛著。有個出息的哥哥,這家你是想回就回,想走就走了。 昭如張一張嘴,又闔上,心知他有些遷怒。這原不是個色形諸於外的人,此時計較不得。她望著家睦,又有些心疼。暗影子裡頭,灰飛的雙鬢,分外打眼。這幾年,這做丈夫的,漸漸有了老態。
    到底是知天命的年紀。依他的性情,不喜的是樹欲靜而風未止。她是少妻,縱有體恤,於他的心事,仍有許多的不可測與不可解。
    她便也坐下,不再說話。太靜,廳堂裡的自鳴鐘每走一下,便響得如同心跳,跳得她腦仁有些發痛。這時候,卻有些香氣漾過來。先是輕淺淺的,愈來愈濃厚,終於甜得有些發膩了,混著隱隱的腐味。是院子裡的遲桂花。老花工七月裡回了鄉下,無人接手,園藝就有些荒疏。平日裡是沒人管的,它倒不忘兀自又開上一季。一年四時,總有些東西,是規矩般雷打不動的。昭如這樣想著,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這當兒,卻聽見另一個人也重重嘆了一氣,將她嚇了一跳。就見男人手撐著桌子,緩緩站起來,眼睛卻有些失神。我盧家睦,許多年就認一個“情”字。在商言商,引以為憾。如今未逢亂世,情已如紙薄。
    聽到這裡,昭如有些不是滋味,這男人果真有些迂的。可是,她也知道,她是歡喜這幾分迂。這“迂”是旁人沒有的。這世上的人,都太精靈了。
    夫妻兩個,相對無語。一個悵然,一個怨自己口拙,想說安慰的話,卻找不到一句合適的。
    這時候,東廂房裡,卻傳來孩子的啼哭聲,一陣緊似一陣。昭如這纔猛然想起,這孩子是餓了,早晨喂了碗米湯,現在又是下晌午了。
    小荷抱著孩子,疾走出來,看著老爺矗在廳裡,愣一下,竟然回轉了身去。昭如看到家睦站在原地,一動未動,眉頭卻漸漸皺了起來。
    這時候,卻聽見外面嘈雜的聲音。不一忽兒,隻見郁掌櫃進來,腳下竟有些踉蹌,嘴裡說著,老爺,大喜。
    家睦的眉頭還沒打開,有些木然地應道:喜從何來? 年輕人喘了口氣,說,咱們的貨,到了。
    家睦有些瞠目,說,什麼,你肯定是咱們的貨? 掌櫃便說,的確是,我親自去火車站驗過。連同熊老爺那七箱藥材,都在裡頭。
    家睦默然,慢慢說,這倒是真奇了。
    掌櫃擦一下頭上的汗,說,說奇也並不奇,是我們“德生長”行事慈濟,造化好。
    家睦這纔醒過神來,說,你剛纔說,火車站,怎麼到了火車站去。
    掌櫃便答,我們的貨物,這次並沒有全走水路。船到了杭錦旗,泥沙淤塞,河道淺窄。咱的船喫水太深,實在過不去了。那邊的伙計就臨時租了幾節車皮,改了陸路。沒成想,卻躲過了一劫。這是天意。
    家睦頓一頓,問,熊家的人可知道了? 掌櫃說,這不說著先報老爺一聲,給您個心安。那邊也命人去了。
    掌櫃又對昭如行了個禮,瞥一下小荷,低下頭,退去了。
    這孩子一時的安靜,似乎令人遺忘了他。家睦走過去。小荷抱緊了孩子,無知覺後退了一下。家睦卻見那孩子睜開了眼睛。烏黑的瞳,看著他,嘴角一揚,笑了。這一笑,讓這男人的心和臉,都瞬間松弛下來。
    他於是問,這是誰家的孩子? 昭如走到跟前,大了膽子說,是你兒子。
    家睦抬起頭,與昭如對視。她看得出他眼裡並沒有許多疑慮,卻有些鼓勵的神色,那是等著她說原委。她想一想,便一五一十地照實說了。
    家睦聽了後,又看了看孩子。沉吟一下,朗聲大笑,說,這就是所謂“天降麟兒”了。他方纔這一聲哭,算是諸事化吉。
    昭如輕輕說,老爺,你就不怕這孩子不明底細。
    家睦說,這世上,誰又全知誰的底細。他來到了盧家,就是我盧家的底細。說起來,我日後倒要給火車站立座功德牌坊。這一日內兩件喜事,皆與它有輾轉,合該車馬流年之運了。
    他便俯下身來,也看那孩子。孩子卻伸出了手,猝不及防,揪住他的胡子。還真有一把氣力,不放手。家睦一邊笑,一邊卻直不起腰來。昭如看在眼裡,也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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