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得網藝術_弗朗索瓦·特呂弗/經典影像叢書

弗朗索瓦的生活**規律：閱讀、散步、在街區跑步、上學、在布列塔尼度暑假，在外祖母的有效監督下，有時也會發生一些讓這個小男孩覺得討厭或高興的事情。首先是他父母的來訪，他們很少來比尼克，因為夏天他們主要是去爬山，在法國的另一邊，不過*多時候他們是在亨利-莫尼耶街的家中度過。弗朗索瓦·特呂弗對這段日子的記憶**傷心：“我和父親處得還好，和母親處得一點都不好。後來，我在讀書過程中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我很少見到母親，有時父母會在**帶我去他們那裡。有時，母親會突然顯示母親的**，比如在外祖母家裡，她要求我喫光那些我聞都不想聞的東西，比如扁豆之類的東西，一直喫到我惡心，吐到盤子裡。
於是，她就**生氣，把我關進小房間，然後對著她的母親大聲嚷嚷，指責她沒有好好教育我，後來我意識到自己也有錯，就哭起來。這種鬧劇一次又一次發生，以至於我能預感一切，*後我害怕母親來看我。我父親對這一切隻是一笑了之。我祖父不看也不問，隻管躲到書房裡讀報。我不喜歡他，因為他對我很生硬，他從來不跟我說話，不談書也不談戲劇，甚至不談他喜歡的軍隊。”① 還有一件事會干擾亨利-莫尼耶街的平靜生活：到儒維西的祖父母家做客或度假。復活節（Paques）或萬聖節（Toussaint）的時候，弗朗索瓦會去那裡度假。有時，他會在那裡獃的時間長些，經常陪祖父去工作間或墓地做石工。特呂弗家不談文學也不談新的演出，但是談家庭。後來，少年弗朗索瓦懷疑祖母把他說的所有話都轉述給了他的父母……有時，一家人這樣消磨無聊的時光：“有意思的是，在儒維西過的假期通常都是在馬路邊看**出行的汽車駛過。那時還沒有高速公路，周六過得還不錯，汽車都去了南方，周日晚上汽車又都回來了。全家人，包括我的外祖父母和小狗斯古（Scout），就坐在凳子上看汽車經過。”②小男孩美滋滋地喫著外祖母用額德貝爾（Heudeberl）面粉做的大碗奶油，這也是弗朗索瓦·特呂弗一生中**真正喜歡喫的東西。屬於我的母親 1942年8月，熱納維耶芙·德·蒙費朗死於胸膜炎與結核並發癥。當這個讓人擔心好幾個星期的消息傳來，弗朗索瓦正在儒維西的其他祖父母家。他的家人先是聚在一起，可是這個1O歲的男孩被趕到一邊。幾小時後，弗朗索瓦纔被告知外祖母的死訊。大家想把弗朗索瓦留在儒維西，可是羅蘭·特呂弗堅持把他帶在身邊，盡管雅尼娜不願意。直到那時，這對30多歲的夫婦隻是在**家庭聚餐或**度假時纔跟孩子在一起。這個男孩時而憂郁時而狂躁，敏感而多疑，且有些體弱多病。他意識到自己是父母的累贅，是他們**不想要的負擔，特別是母親雅尼娜，她很想保留自己的自由，兒子隻是她年輕時犯下的一個錯誤。他和外祖母度過了*美好的時光，現在被甩到*加不被重視、甚至充滿敵意的環境中。
弗朗索瓦·特呂弗臨死前回憶少年生活時感情復雜：“這似乎是一個不幸的時期，但也有幸福，隻是我沒有感覺到”①。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對母親的愛十艮交織的迷戀，他慢慢地發現這個女人是“屬於我的母親”，他曾想用這個占有性的、嘲諷性的文字命名他計劃中的自傳②的前言：“ 我和母親的關繫很難解釋。盡管保羅·雷奧托（Paul Leautaud）在他的日記裡很好地表達了這個主題，但我覺得以小說的形式也許能夠表達得*好。這種形式可以加入對**的一些蔑視，一種叫我‘我的小家伙’或‘小笨蛋’、‘小傻瓜’的方式，或者命令我，對待我就像對待家奴一樣，看我到底能忍耐多久，直到揍我，盡管這並不經常發生……真的，我從生下來就是這個女人的累贅，後來外祖母替她撫養了我，替她解除了負擔。太好了!可是1942年夏天之後，突然，她不得不或者說感到不得不把我帶在她身邊了。明白了這一點之後，當我感到我讓母親不愉快時，我就開始討厭她。她不愉快時有幾種表現，當然都是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但這些事卻深深地傷害了我。比如，去看醫生時，醫生老說要切除我的扁桃體，可是父母總是拖延手術。還有，每年春假臨近，他們就會說：‘孩子怎麼辦呢？’他們總有這種潛在的想法，而且不對我隱瞞：‘怎麼擺脫他呢？’ 此外，還有一件事讓我很難忍受，有兩三次，父母與朋友去登山了，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裡。起初我覺得這是件好事，我可以在巴黎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沒人管我，還有點錢，我可以和表姐妹們去看電影或戲劇……不過我知道，每次我都特別沮喪。”③ 弗朗索瓦·特呂弗童年時的伙伴羅貝爾·拉謝尼（Rober Lachenay）寫道：“盡管與母親之間存在怨恨和不理解，弗朗索瓦依然**欣賞自己的母親，因為她是一個漂亮、獨立的女人。”④為了讓母親高興，弗朗索瓦表現得像個好孩子，幾乎像個男人，比如當他獨自在家時，為了讓父母 “在回家時覺得房子*好了”，他會粉刷牆壁、天花板和房門，或者修理年久失修的電線，整理插座，擺弄接頭。不過，這個美好願望有時反倒給他帶來災難。“我父親很高興，總是樂呵呵的。可是，我母親就難說了。
她的反應不可預測，有時甚至讓我**難受：‘小傻瓜，小笨蛋，沒人讓你干這些……’”⑤ 羅蘭·特呂弗的笑聲和笑話，經常出現在兒子的回憶中。他什麼都拿來開玩笑，包括母子之間的矛盾，弗朗索瓦從學校帶來的故事，特別是黃段子或反教會的故事，經濟困難，甚至雅尼娜的追求者，“夫人的先生們 ”。到附近看一出好戲，到附近的高蒙宮看一部電影，他就會忘記白天的不快。他的這種性格經常惹得妻子生氣，兩人整天為此吵架，但是弗朗索瓦很高興，愛逗羅蘭開玩笑。隻有一件事極少讓他拿來開玩笑，那就是登山。當遠行的導遊圖不見了，繩索纏亂了，或者鐵鎖丟了，羅蘭·特呂弗就會勃然大怒。
弗朗索瓦住進父母家之後，與父親的關繫很快變得緊張起來。羅蘭· 特呂弗從未告訴弗朗索瓦他是他的養父。但是，快到少年的弗朗索瓦已經有所察覺，於是對一些現像進行了想像，想起了讀過的所有小說。首先，當他問起自己的童年以及父母不在身邊的事情，氣氛就會變得不自然。其次，無論在熱納維耶芙·德·蒙費朗家和她的女兒雅尼娜家，還是在社會上，人們都會有一個難以改變的看法，這個孩子的真實年齡至少應該比現在小兩歲……雅尼娜和羅蘭是1933年11月結婚的，那麼他們的孩子隻能在 1934年出生……人們對這個問題的解釋當然不能讓弗朗索瓦信服，他尤其不相信人們繼續對他說：他是父母隻花了一張去楓丹白露的車票錢“揀來的孩子”（“tarif enfant”pour Fortainebleau）。他的懷疑從很早就開始了，隨著閱讀19世紀經典小說，他的懷疑越來越明顯：“可惜的是，慢慢地我感到有什麼不對勁，有些像查爾斯·狄*斯（Charles Dickens）的小說。在這種情況下，我就像成人讀者那樣構想一些出生的故事，一個難解的奧秘……”①少年弗朗索瓦似乎特別喜歡《大衛·科波菲爾》（David Copperfield）開篇的一句話：“當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我的父親已經去世6個月了。”這部小說和另一部小說《遠大前程》（Les Grandes Esperances）深深地影響了他。特呂弗後來寫道：“我曾經試圖獨自應付這本書，以及這句玩弄陰謀的話。”② 1944年初，弗朗索瓦快12歲了，一次父母不在家時，他翻開一個櫃子，無意中發現了羅蘭·特呂弗1932年的日記，裡面記錄了各種各樣的生活瑣事，如遠行的路線、不能忘記的生日、戲劇演出。在2月6日弗朗索瓦出生那**，日記上沒有任何特別的記錄……幾個星期後，他看到了家裡的戶口本，他的懷疑終於被證實：羅蘭·特呂弗不是他的生父。從此，羅蘭的玩笑再也不能讓弗朗索瓦開懷：大笑了。P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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