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敢問路在何方(我的30年西遊路) | 該商品所屬分類:藝術 -> 影視/媒體 | 【市場價】 | 286-414元 | 【優惠價】 | 179-259元 | 【介質】 | book | 【ISBN】 | 9787539957883 | 【折扣說明】 | 一次購物滿999元台幣免運費+贈品 一次購物滿2000元台幣95折+免運費+贈品 一次購物滿3000元台幣92折+免運費+贈品 一次購物滿4000元台幣88折+免運費+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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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江蘇文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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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97875399578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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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楊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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頁數: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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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13-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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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刷日期:2013-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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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裝: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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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本:16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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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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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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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數:150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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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集電視劇拍攝6年,劇組也經過九九八十一難。一部《西遊記》 鏈接一個時代的傷痕和榮耀,這不是娛樂曝光,這是一個藝術家的錚錚風骨和勵志人生。 多家出版機構爭搶版權,百餘家主流媒體一致**的“年度*期待好書”! 30年間重播2000多次,老版《西遊記》已成為無法逾越的經典。它串聯著幾代中國人的情感記憶,影響著一個時代的影像歷史。總導演楊潔83歲高齡**著書,***真實地披露不為人知的拍攝內幕,還原一段被塵封的歷史,致敬所有的工作人員和《西遊記》劇迷。 《敢問路在何方:我的30年西遊路》全新披露200多幅珍貴劇照及工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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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路在何方:我的30年西遊路》是86版《西遊記》最權威解讀!
時值1986版《西遊記》開拍30周年之際,楊潔導演首次著書公開當年拍
攝細節。當年激情澎湃的她,立志要把名著《西遊記》改編成雅俗共賞的電
視劇,因此肩挑重任,與主創人員一起開始了激情燃燒的奮鬥歲月。在選角
、選景、拍攝過程中,出現了數都數不清的難事、趣事、神奇事,讓人喫驚
、擔心、大笑、感動!《敢問路在何方:我的30年西遊路》不僅僅是一本拍
攝手記,更是楊潔導演等一代藝術家的鏗鏘人生,同時,也從一個側面反映
了一個時代乃至整個中國的時態變遷,讀來感人,激人勵志,振奮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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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第一章 從選景到選角 一 天降重任 二 路在何方 三 始於足下 四 風雪黃山 五 拜謁九華山 六 驚艷張家界 七 意外收獲 八 三個徒弟和三個師父 九 綠葉扶紅花 第二章 拍攝中的那些事兒 一 開拍之前 二 牛刀初試 三 道觀生活 四 洞中日月 五 天河牧馬 六 茅草屋之戰 八 玄奘走過的路 十 我們的團隊 十一 趣事、樂事 十二 險事、異事 第三章 大幕落下以後 一 是禍?是福? 二 山雨欲來 三 險遭腰斬 四 觀眾的回饋 五 音樂的風波 六 特技的玄虛 七 如何比較 八 “齊天樂”晚會 九 龍駒悲歌 十 大幕落下以後 後記 甲子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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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龍駒悲歌
在取經路上還有一個不可忽視的人物——他是西海龍王三太子的化身,
是唐僧的第四個徒弟:白馬。 從《除妖烏雞國》、《偷喫人參果》、《禍起觀音院》,到《三打白骨
精》,我們都沒有一匹自己的白馬。原想養馬很麻煩,不如到什麼地方就在
什麼地方找馬,但是這給我們增加了很大困難:例如在海南島拍攝時,找不
到白馬,劇務好不容易纔借到一匹很漂亮的棕色大馬。美工師用大白把它渾
身塗滿,看上去還能湊合。但這馬被刷上顏色後,猛然亂蹦亂跳起來,掙開
了束縛,一直跳到水田裡去!這下可糟啦,它身上的顏料一沾水,就都掉了
色,成了一匹花馬!而且它提高了警惕,人們休想再靠近它,根本不可能給
它補顏色!我們隻好給他們師徒拍個遠景,走個過場算了!
*可笑的是在湖南張家界。打前站的李誠儒報告說,那裡根本沒有馬,
*別說白馬了!我叫他繼續找。可是我們到了張家界,已經開始拍攝了,白
馬還沒有找到。我給了外號“王鐵嘴兒”的副導演王小穎一個任務:不管在
哪裡,三天內找到白馬!王小穎想盡辦法,急得嘴裡起了燎泡,可是連湖南
的周邊都沒有!後來他在火車上聽說湖北與湖南交界處有白馬,於是他就奔
了湖北。 三天內,王小穎在電話裡告訴我:
“這裡有一匹白馬,可以借給我們,但主人要跟來,要多少多少錢。”
我說:“什麼條件也不要講!拉回來就是!”
白馬果然按時來了。大家一看,傻眼了!這馬又矮又瘦,皮包骨頭,還
總是低垂著頭,似乎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哪裡有一點兒白龍馬的氣勢!
我問它的主人:“它怎麼這麼瘦?不是有病吧?”
他說:“是趕路趕的!”
不管怎樣,總算有了馬,而且是白的,這就不錯了!但是一到拍戲,又
有問題了。汪粵一上馬,腳就踩到了地上,這小馬歪歪咧咧地直要倒!我說
:“算了,別騎了,就拉著吧!”
所以在《三打白骨精》這集戲裡,唐僧就沒有騎過馬。我們拍攝時也盡
量避開全景,免得人和馬比例失調。唐僧師徒上山的戲,我準備隻上一次黃
獅寨,讓師徒四人化上妝,一路拍著走。煙霧師在山頂放煙霧,以造成妖怪
出沒的效果。 上山時還算好,盡量少拍帶馬的鏡頭。拍戲時就讓豬八戒拉著,不拍時
,馬的主人一路使勁拽著它,幫它使點勁。下山可慘啦!它的腿一個勁地抖
,下山的山路狹窄拐彎處,它就拐不過來!我們的人拉著它的尾巴,它的主
人拽著籠頭,旁邊還有人護著,怕它掉下去!
不管怎麼樣,這集總算湊合過去了。我暗下決心:一定要買一匹白龍馬
!
《三打白骨精》拍完後,1983年的6、7、8三個月,我們在北京攝影棚
內拍攝凌霄寶殿,蟠桃園,南天門等內景戲。9月份,我們到內蒙錫林浩特
去拍孫悟空天河放馬的戲。 使我高興的是,這裡有許多好馬!裡面有兩匹白馬,一匹*漂亮,高高
大大,很有精神,一根雜毛也沒有。但它的性子很烈,一般人都**不了它
。另外一匹白馬是騎兵團團長的。它個子稍微小一點,樣子一樣漂亮,隻稍
稍有幾根雜毛,可是脾氣溫順多了。它馱著“唐僧”在馬場過了好幾天,我
們的戲也拍完了,他們也處熟了。 臨走前,我向馬場的負責人問起可不可以把這匹馬借給或者賣給我們?
他們表示:按道理,軍馬是不能賣的,除非除了軍籍!但如果我們為了拍攝
需要,他們可以向領導彙報。我對他們說:馬是一定要的,我會再和他們聯
繫,請他們等我的消息。 回京以後,我向制片部門提出要買白馬的事,沒想到兩個制片主任大為
反對。他們提出增加一匹馬會增加幾十萬開支——到處要用車皮,還要有專
門養馬的人工,會增加多少麻煩等許多理由。我則堅決要買下這匹白馬。難
道以前因為找不到白馬而產生的麻煩還少嗎?*別說白馬總是變樣,已經直
接影響了藝術質量;再說根本不會有那麼大的開銷。爭來爭去,弄得面紅耳
赤,急頭白臉,誰也說服不了誰!我就直接向領導打了必須買白馬的報告。 領導很快批準了我的申請。 我立刻和馬場的同志聯繫,問問是否可以把那匹白馬賣給我們,誰知他
們已經把這匹馬除了軍籍,隻等我們的消息了。隻要給八百元錢就能給我們
送來!沒有幾天,這“第四個徒弟”就到我們劇組來報到了!
這“第四個徒弟”沒有辜負眾望,它四歲就來到劇組,跟著我們轉戰南
北,跋山涉水,一共相處了五年!
有兩個人專門伺候它的生活,長途時坐火車,它和道具服裝在一起,共
用一個車皮,這兩個養馬師傅和它一起坐在那悶罐車裡。因為是慢車,他們
有時要在悶罐車裡坐上十幾天!短途時是用卡車運送。 養馬的師傅**盡力,不論白天夜晚,馬的飼料都不會短缺。不多久,
它就被養得皮毛光滑,*加漂亮精神,真有個白龍馬的樣兒!
白龍馬的前身——龍宮三太子應該是個英俊瀟灑的小伙子,由北京電影
制片廠的王伯昭扮演。他要在龍宮與龍女開打,還要在武夷山與悟空對打,
必須會些武功。王伯昭不會武功。我問他,武打部分的戲是用替身還是願意
親自上?他希望自己能學些武術,不願意用替身。我有點懷疑:這不是一時
片刻的功夫,隻有幾天的時間就得拍!他能學成啥樣?也許還得備著替身。 但王伯昭不怕苦。林志謙一招一式地教給他,他連摔帶打地用心學。到了該
拍他的戲時,他果然摸爬滾打的還真不錯!我對志謙說:“這是兩個人的功
勞!教的學的都好!”
三太子變成了白馬,王伯昭以後又在1985年1月軍藝禮堂拍了《掃塔辨
奇冤》裡的龍宮**、鬧洞房等內景戲,之後就離開了劇組。後來那年的4
月,我們在昆明的曇花寺拍攝白龍馬救唐僧時需要三太子本人的形像,可是
找不到他。他的單位沒有人,那時也沒有手機。怎麼辦?我想了個招兒:讓
白馬來試試。讓豬八戒逗弄白龍馬,聲音大一點,我們把錄像機對著白馬,
錄下它所有的動作和反應,然後配上畫外音,試看效果如何?我們本來準備
拍它一個晚上,看看能不能得到合適的鏡頭。結果,出乎我們的意想,我們
這匹可愛的白馬,居然和馬德華對著演成了這段戲,它點頭,抬頭,咬住豬
八戒的衣服,看起來天衣無縫!
這匹白馬**通人性。每當想起它來,我就像想起一位朋友。它不是一
匹馬,而是一個人!它是那樣勤懇忠實,從不偷懶,永不背叛。它不能說話
,但卻可以用它的目光表達感情。它在拍攝的生活中,曾經經歷過幾次險情
。這幾次險情都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記憶中。 那是在蘇州的**,劇組出發前,白馬每次都要上卡車。它必須踏上一
塊斜搭在卡車上的木板纔能上車。這次,它不知是踏空了還是踩滑了,一下
就摔倒了!身體卡在了房屋前面的水溝裡,身上還馱著笨重的馬鞍。它倒在
那裡,四蹄掙扎著努力想站起來,但馬鞍卡在水溝裡,使它站不起來,人們
也拉不動它。大家忙亂著去拿東西來弄它起來時,它無助地倒在那裡。我心
疼地蹲在它面前,安慰它:“你疼嗎?你怎麼不小心些?別著急,我們就來
拉你起來的!”
這時,我居然看到它的眼睛裡流出了淚珠!真的,一大顆淚珠!天啊,
它就像聽懂了我的話,傷心得流淚了。當時,我也要幾乎哭了。因為我感覺
到它心裡有那麼多話卻說不出來,這種無法表達的痛苦不是我們人類所能理
解的!
好在大家立刻拿來了工具,七手八腳地把它扶著拉著弄了起來,然後拉
著它在院子裡走動走動,看它有沒有受傷。活動了一會兒以後,它就行動自
如了。我一直擔心地看著,直到它小心翼翼地走過那個加寬了的木板,上了
卡車。我望著它,不知道它那驚魂未定的心是不是安定了下來。 還有一次,是1987年的6月,我們在九寨溝拍攝《錯墮盤絲洞》。我們
拍完了瀑布下面的戲,準備拍攝師徒四人在瀑布上面行走的鏡頭。人們拉著
它和師徒四人從另外一條路上往瀑布上面走。當時我和攝像師、場記等人在
山下等待,隻聽見遠處一陣嘈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切都是他們後來
告訴我的:
就在上坡的時候,在**濕滑的石頭上,它又滑倒了,躺倒在亂石溝的
縫裡,山溝裡淌著急流的水,衝擊著它。大家都慌了手腳,急著想把它從水
溝裡拉出來,但是這次可不像上次,亂石溝比較深,水流又急,真怕把它嗆
著,但是水溝旁邊的地方很狹窄,大家擠在那裡,不管費多大的勁也拉不出
來,兩個養馬的人也束手無策。圍觀的人很多,卻沒有一個能幫上忙的。 這時,有一位遊客過來了,他推開了我們的人:“讓我來!趕快先把它
身上的馬鞍卸下來!”
我們的養馬人趕緊卸下馬鞍,這位遊人叫大家讓馬休息一會兒,讓大家
聽他的口令,一起使勁。幾十秒鐘後,他拉著馬的韁繩,一聲呼喝,一蹬韁
繩,大家一同使勁,我們可憐的白龍馬就勢從水溝裡站起來了!
那位遊客,是一位藏族同胞,是一位專業的養馬人!難怪他了解馬的習
性和需要,他和馬的關繫和比我們大家都要親密,他和馬默契到不用語言就
能溝通。 白馬站起來了。師徒四人和它又上了路,到我指定的瀑布上面拍完了師
徒們行走的那個鏡頭。他們回來後,我聽說了詳細情況,感到自己太殘忍了
!在它經歷了那樣痛苦的事件後,還要它若無其事地繼續拍攝!如果是人類
,他起碼會要求休息片刻,可是它是一匹馬!它不能夠訴說痛苦,不能提出
要求!
第三次,是7月份,我們從九寨溝回來在灌縣的二王廟拍攝蜈蚣精的戲
。 進廟時,為了方便,我們從廟的後門進去,走向事先選定的景點。白馬
走在我們中間。二王廟是依山而建,從後門的許多臺階一路往下。臺階旁邊
是一溜排水的水溝,水溝旁是個水泥的斜坡,白馬就馱著“行李”在斜坡上
走。大家新到一個地方都挺興奮,一路上嘻嘻哈哈地聊著天。 沒想到,險情突然發生了!路旁有一棵歪脖子樹,傾斜地伸向路中央。 我們的白馬本來**可以過去,但是它的身上的行李包撞在樹上,馬就一下
子騰空掉進了旁邊的排水溝裡,走在它旁邊的徐霆雷被馬撞了一個跟頭,小
徐身體輕便,就勢竄到了旁邊,落到了溝裡。這排水溝很寬,長年是濕的,
還長著青苔,很滑,地勢又很陡,所以白馬雖然是站在溝裡,卻站不住,一
直往下滑。這水溝是直通的,沒有邊,水可以一直流到下面去。這次的危險
是*大的!如果拉不住它,它就會掉到下面去!
這時大家都奮不顧身了:項漢一個箭步躍到水溝裡,用自己的身體頂在
馬前面。但他的力量遠遠不夠,他和馬一起向下滑。徐霆雷則在馬的旁邊,
拼命地抱住馬腿。其他許多人都撲上來,有的揪住馬尾巴,有的拖住馬鞍,
從各個角度想拉住我們的白馬,但他們還是跟著白馬一起下滑!眼看快到水
溝邊,就要馬毀人亡!但是就在將要達到邊緣的那一刻,因為水溝的坡度稍
微緩了一些,加上大家的努力,這番生死拼搏終於停止在水溝的*邊緣。 可憐的白馬,可愛的小伙子們!雖然我記不住當時所有參加搶救的人,
但那驚心動魄的場面,至今讓我感動不已!
匆匆五年過去,我們的戲拍完了。一切都有結束的時候,我也得和親愛
的白龍馬告別了。 它在我沒有能力顧及到它的時候離開了劇組,不知被人弄到哪裡去了。 後來,我聽說它和我們劇組所有的布景道具一起,被弄到無錫去了。還聽說
它被人當做一景,在無錫搞了個賣點,立了個“《西遊記》的白龍馬”的牌
子,遊客出××錢就可以和它一起照相,出××錢就可以騎著它照相,出多
少錢就可以溜一圈……我聽了這個消息真是太喫驚了:它居然被當做賣錢的
工具了!它可是《西遊記》的功臣哪!它辛辛苦苦五年多,風裡雨裡,爬山
越嶺,出生入死好幾次,這不應該是它的下場。但是我自己都深陷於痛苦之
中,無力自撥,哪有權力有能力去為它鳴不平呢?從它的遭遇,我深深感受
到人類的冷酷。 多年以後,我記得是1995年,為了拍攝《司馬遷》,我們到無錫基地去
采景,我特地打聽這匹親愛的老馬的下落。基地負責人說:“它還在!它如
今享受退休干部待遇:住單間,喫小灶。”
於是我立刻去找它,看看它到底如何“享受退休干部待遇”的。 我們走到基地邊上半山坡一條靠牆的小路,發現路邊貼牆的地方有一間
像洞穴一樣的小“屋”,其實隻是一個山坡上挖出來的洞窟,很陰暗,很狹
小。靠近門口還算有點光亮,那裡有一匹孤獨的瘦馬,獨自無精打采地嚼著
馬槽裡的稻草。這麼遠就能聞到屋裡滿是馬糞味。它很髒,幾乎看不出它原
來的白色,這就是我們的白龍馬?我不禁沿著小路走到它跟前,從近處打量
它。它回過頭來,望著我。我震驚地認出來了,它就是我們當年一同共過患
難的白龍馬,但是已經**沒有了當年的精氣神。 我輕聲地問它:“你還認得我嗎?老朋友?”
它一動不動地望著我,眼裡沒有表情。 我又問它:“這些年,你過得好嗎?你怎麼這樣瘦了?他們給你喫得飽
嗎?”
它仍然在專注地聽著,一動也不動。我不知道它腦子裡有沒有想起當年
的日月?
“我們來看你了,你還記得《西遊記》嗎?記得嗎?你想我們嗎?”
這時,可能別人以為我神經病了,一個勁地催我:“它聽不懂!快走吧
!”
我們離開了,我一直回頭望著它,它也一直望著我,我覺得它認出我來
了。我站住了,因為再走一步,就會走出它的視線。這時我大為驚異:它嘆
了一口氣,有些悵然地回過頭去了。 我喫驚地對王崇秋說:“它嘆氣了!它認出我們了!”
他不信。我卻相信,它那一聲嘆息裡包含了多少悲苦!我從心底感受到
了:這就是它無言的回應。 我向基地的領導提出我的希望:“把我們的白馬照顧得好些,它是有功
的。《西遊記》有它的血汗!”他們答應了,但是又附加了一句:“現在夠
好的啦,馬活不了多久,也該差不多了!”這句話使我寒心,有這樣的想法
,能好好地照應它嗎?
1996年,我在無錫唐宮拍攝《西施》,又去找尋它的蹤跡。但這次比較
難,已經沒有人去關心什麼“白龍馬”了,好多人不知道它在那裡。後來纔
打聽到,它和馬群一起,養在馬廄裡。於是我們幾個人又到馬廄去找它。但
是到處都找不到,那裡都是棕色紅色的高頭大馬,就是沒有白色的馬。問到
馬廄管理員,纔知道它就在馬群裡。 我們終於發現了它!可是令我大喫一驚:它矮小,瘦弱得不成樣子!它
就在馬群裡,卻被遮擋得看不見。這就是我們的白龍馬?真令人不敢相信。 它怎麼變成這樣了?現在是馬群開飯的時候,在這些高頭大馬中間,可憐的
它根本擠不到馬槽前。那些年輕力壯的馬,一個個兇神惡煞地把它擠到一邊
。它隻能畏縮地躲開,免得被它們踩到。 我們在馬圈外觀察了好一會兒。我心痛地看到,它竟然連一口喫食也無
法得到。它又老又無力,不被踩死也會餓死,真是一幅悲慘的情景!我預感
到,像這樣下去,它的日子不會太久了,也許這就是我*後一次看到它。我
讓管理員把它牽出來,讓它和我們一起照個相,留下一個影像,就算個*後
的紀念吧!
在這個心酸的時刻,我對它說:“你還認得我嗎?我們都老啦!”但是
我感受不到我的白龍馬的任何反應,它已經衰老得對外界的一切都木然而無
動於衷。它隻是低垂著頭,仿佛連抬起頭看我們一眼的力氣都沒有了。這不
是和人的風燭殘年一樣嗎?如果沒有人來關心它、愛護它,它的生命也許瞬
間就會消亡了。我心痛難忍,當時若不是有別人在身旁,我真會為它痛哭一
場!
我氣憤地問管理員:“你們知不知道它就是《西遊記》裡的白龍馬?能
不能給它改善一下現在的生活條件?難道沒有注意到別的年輕的馬欺負它,
它根本喫不到東西嗎?為什麼不把它分開,單獨給點喫的呢?”
他滿口答應,把它牽到另外一間屋裡去了。他大概心裡奇怪我們這幾個
人怎麼這麼關心它吧。 我們離開了。不知道我們走後,那可憐的“白龍馬”是否能夠喫到一口
食物?
第二年,我聽說我的“白龍馬”死了,它就埋葬在基地裡,一個無人知
道的地方。我無語!
我想起當年在內蒙古草原拍攝馬群時,那可愛的白馬是多麼英姿挺撥,
它和朋友們一起在草原上盡情馳騁,抖著長長的鬃毛,迎風長嘶。那時的它
多麼年輕,多麼快樂。是我把它從朋友那裡奪了過來,使它過上劇組的生活
,讓它和我們一起,辛辛苦苦,走南闖北,當上了“白龍馬”。但這對它有
什麼用呢?這並不是它自己的選擇。它再也沒有了朋友,是那樣孤獨。等到
它被人們利用完了以後,就被冷酷地拋棄。現在,它因為衰老而被排擠,被
疏忽,被看成了累贅,於是默默地死去。它的心情又有誰去關心,誰能理解
呢?其實,人和馬一樣!到了沒用的時候,誰還會關心你的生死呢?人尚且
如此,何談一匹羸弱不堪、不能講話的老馬呢!
P325-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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