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從年少時得到的一本日記本開始,席慕蓉就養成了以書寫來整理自己的生活甚至生命的習慣。在這本回顧之書裡,席慕蓉打開歲月珍藏的寶篋,誠摯地與讀者分享她的記憶圖冊。其中有她在繪畫本業上的困惑與拼搏,對詩的痴迷與信仰,以及對原鄉的思念與牽掛。我們可以說這是一本回顧之書,也可以說這是一本成長之書。
一九六六年二月四日 布魯塞爾 畫展的開幕式定在今天傍晚六點,我雖然算是準時趕到,但是許多朋友和同學早就到場了,真不好意思。陳雄飛先生來為我的畫展致詞,他的朋友盧森堡駐比利時的Dumont大使和夫人也來了,他們夫婦都喜歡畫廊中間那張大畫。Léon Devos教授笑著向我道賀,我心裡明白他是促成這次畫展的推薦者,是我的貴人,但是班上同學都在場,我隻能向他鞠躬道謝,就不多說話了。 畫廊的女主人告訴我,《晚報》(Le Soir)的藝評家Paul Caso先生稍早已經先來看過了,叫我到時候看他的評論,另外有幾家報紙的藝評家也會過來。 這一陣子是有點混亂。今天從宿舍出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已經打扮好了,卻被安妮叫住,一定要幫我把頭發重新梳整,時間因此急迫,我隻能這樣出門。其實並不喜歡這種不很自然的發型,可是也來不及了,心裡隻能......
二○一○年九月下旬,我應魏堅教授之邀,從銀川飛北京,到他任教的中國人民大學演講。講題是《族群的記憶》。不巧這天我的喉嚨不舒服,腫脹疼痛,難以發聲。但是下午的演講我還是費盡氣力、磕磕絆絆地講完了,聽眾都能體諒,反應也很溫暖,我衷心感激。 那天,在他們之中有位十九歲的男學生,記住了我這場演講,之後又讀到兩本我寫的關於原鄉的散文,也很喜歡。 八年之後,他已經完成了學業,進入人民文學出版社擔任編輯,想要重新出版我那兩本散文集。 二○一八年二月二十三日近午時分,他用向魏堅教授要來的電話號碼,從北京打到我家,很誠懇、很有禮貌地向我說出他的願望。可是這兩本書早先已經交給內蒙古人民出版社了,所以我隻能回絕了他。 他回答我的語氣難掩失望和惋惜的感覺。在那瞬間,有些什麼觸動了我。 剛纔在電話中他已經先說了八年前在學校聽過我演講的事,那時就覺得我的原鄉經歷可以旁及任何地方和任何人的相似處境……對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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