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萬歷中,卿大夫以門戶聲氣為事,天下化之。士爭為社,而以復社為東林之宗子,咸以其社屬焉。自江、淮訖於浙,一大淵藪也。浙之社不一,皆郡邑自為,其合十餘郡為徵會者,莫盛吾兄季臣與諸子所主之澄社。己卯以後,季臣應征闢,詣京師,不復徵會四方。予時年十三,因與從子約同裡孫爽子度、王嗥浩如者十餘子,為徵書。浩如乃以雯若來會,予之交雯若始此。凡社必選刻文字,以為囮媒。自周鐘、張溥、昊應箕、楊廷樞、錢禧、周立勛、陳子龍、徐孚達之屬,皆以選文行天下。選與社例相為表裡。雯若於是與同社有《壬午行書臨雲》之選,選自此始也。
始之社也,以氣節、以文字、以門第世講,互為標榜,然猶修名檢,畏清議,案騐皂白,故社多而不分。及是,則士習益浮薄傾險,一社之中旋自搏軋,鏃頭相當,曲直無所坐,於是郡邑必有數社,每社又必有異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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