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有目的、有意識地將別人當作踏腳石的人,實在是相當可怕的家伙!” 是這樣嗎? 我倒認為不自覺、無意識地將別人當作踏腳石的人不算可怕, 借著善意和正義的名義踐踏別人的人纔更為可怕。 “嗯?哈哈,原來你還是個不錯的家伙呢!” 唉!被取笑了。 萬幸,我是不是個好人跟這種情形扯不上關繫。或許,這不是思想上的差異,而是生存方式本身的不同。無須腳踩他人就能立足於世的人和連做他人踏腳石的資格都不具備的人,兩者之間根本就是雲泥之別。歸根結底,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 例如沒有特定風格的畫家。 例如研究世間萬事的學者。 例如通曉人間美味的廚師。 例如擁有超凡能力的占卜師。 …… 那座島,那座島上的她們,宛如這個世界的存在。 無論是邀請者,還是受邀者都是常人難以應對、不可企及、高不可攀的異類。她們位於遙不可及的彼端,讓人絕望到連邁開步伐追逐的念頭都不曾閃現。 “換言之,這是一個何為天纔,何為庸人的問題。但是,無能也有無能的幸福,如果天生愚鈍,愚鈍到根本不去思考活著的理由、生命的意義、生存的價值,那麼這個世界算得上是人間樂園了。安穩、和平、安寧,小事可以看重,大事也可以化小,風平浪靜地度過一生。” 是啊,一定會是那樣的。 世界對優秀無比嚴苛,世界對纔能無比嚴苛; 世界對純潔無比嚴苛,世界對聰慧無比嚴苛; 世界對平庸極其寬容,世界對無能極其寬容; 世界對邪惡極其寬容,世界對愚鈍極其寬容。 如果提前有了這樣的理解和認知,那麼一切問題都將不復存在, 不必提出解決方案也無須做出解釋,隻是一個還未開始就已結束, 結束之時即已完結的故事。 比如…… “總之,人的生存方式隻有兩種,要麼認清自身的微不足道而活著,要麼明曉世界價值的低下而活著,無他,隻有這兩種方式。所以,需要考慮的問題是將自身價值融於世界之中,還是將世界為我所用。” 自我價值與世界價值,何為優先? 毫無價值的世界與微不足道的自己,何者更重? 兩者之間沒有交織混雜的模糊地帶,而是存在明確的區分標準。 這是一個二選一的取舍選擇,而且,必須要做出選擇。 “什麼樣的人是天纔,什麼樣的人是蠢材?” 何處開始是真相?謊言從誰而起? 從誰開始是真實?謊言始於何處? 不可以如此質問。 對方一聲嗤笑。 “那麼,你呢?” 我…… “你是怎麼看待這個世界的?” 對於曾經在那座島上生活過的我來說,對於守在那抹藍色身旁的我來說,對於現在直面眼前這個人的我來說,那根本就是無須思索答案的無謂戲言。 所以,我選擇了沉默。 我移開視線,心中暗忖: 在這個人的眼裡, 世界究竟是什麼模樣?在這個人的眼中, 我 又是一幅什麼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