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MORGUE往南走片刻,再從十字路口往西走五分鐘,就到了松木住的公寓。公寓面對一條窄路,路上亂七八糟地停著很多車。
公寓旁還有一個小公園,說是公園,其實隻有秋千、滑梯和沙坑。公寓是混凝土結構,牆上遍布裂紋。總共有兩層樓,樓梯的扶手鏽跡斑斑,讓人不敢觸踫。不知為何,明明昨夜沒有下雨,樓梯卻髒兮兮、濕乎乎的。
光平小心地繞過樓梯上的水窪,來到二樓。離樓梯最近的一戶便是松木的住處。光平有節奏地敲敲門。
沒有回應。
果然不在家。各個房間的窗戶從路邊都能看到,松木的房間並沒有亮燈,從門側的廚房窗戶裡也看不到一絲光亮。
光平有些失落,試著又敲了敲門,確認沒有回應後,順手扭了一下門把手。當然,門肯定會是鎖著的——“咦?”光平不禁叫了一聲。門把手居然轉了一下。他又試著順手一拽,門竟然輕輕地朝外打開了。“松木。”光平拽開一道十釐米左右的門縫,試探著朝屋內喊。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光平打開門,直接走了進去,伸手摸索到開關,打開電燈。熒光燈像猶豫了一下,閃了閃,隨即把白色的光灑滿了房間。進門後是一個帶小廚房的三疊大的房間,熒光燈就弔在這間屋子裡,再往裡走則是一個四疊半大的房間。
松木俯臥在這四疊半的房間裡。
光平發不出聲音,手腳也無法動彈。不知為何,他怕得要命,怕自己會做出什麼舉動來。裡間光線昏暗,松木的樣子也很模糊,但憑直覺,他依然能感到事情非同尋常。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眼前的事物也變得清晰起來,光平的心跳卻在加快,喘息也如同餓極了的狗一樣越來越粗重。
松木的後背上插著什麼東西。淺色的毛衣被染紅了,恐怕是他自己的血染的吧。
打電話……光平轉動著僵硬的脖子,尋找電話,發現就在一旁。
他把手伸向聽筒,就在這時,電話突然響了。
心髒仿佛被人從內側踢開了,光平差點叫出聲來。他用顫抖的手抓起聽筒。
“喂?”一個聲音傳來。
光平充耳不聞,隻是自顧自地說道:“趕快報警!松木被殺了!”
當他緩過神來,聽筒中已響起嘟嘟的忙音。對方究竟是什麼時候掛斷的,他完全不記得。
這沒有讓光平的心神穩定下來。他咽了口唾液,慢慢地做了個深呼吸,然後仔細地按下電話鍵:一,一,最後是零。光平聽著電話呼叫的聲音,再次凝視起松木的尸體。
松木為什麼會被殺?直到現在,這個疑問纔終於開始占據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