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它打算去像塚了,也沒必要披掛這麼沉重的像鞍呀!”我說。
“這我就說不清了,也許,嘎羧天生是個小氣鬼,臨走在向我們討回屬於它的東西。晤,這像鞍本來就是它的嘛。”
我覺得這種解釋十分牽強,嘎羧平時並不吝嗇,恰恰相反,待人還挺慷慨挺厚道的。我好幾次看見,它卷著一串香蕉在路上走,寨子裡的小孩伸手向它要,它都會用那根萬能的鼻子撕下一隻來給他們。我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嘎羧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要回那具像鞍,含有一種特殊的情感。
果然被波農丁說中了,嘎羧準備告別曼廣弄寨,找它最後的歸宿了。它繞著寨子走了三匝,對救活它、收留它並養活它二十六年的寨子表達一種戀戀不舍的心情。嘎羧要走的消息長了翅膀似的傳遍全寨,男女老少都湧到打谷場來為嘎羧送行。大家心裡都清楚,與其說是送行,還不如說是送葬,為一頭還活著的老戰像出殯。許多人都泣不成聲。村長帕琺在像脖子上繫了一條潔白的紗巾,四條像腿上綁了四塊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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