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提到過獨裁政權,並清楚地用它來指代希特勒的政權。在20世紀存在過的幾個獨裁政權中,單獨一個人或頂多是一個極小的領導集團手中就集中了掌控無數其他人類命運的影響力,因此我們簡直無法想像還會有比這更大的集中控制。在希特勒的統治下,每個領導人的影響力與其他無論是早先的還是當代的所有政權相比,都是那麼極端,以至於人們杜撰了極權統治(totalitarian)這樣一個新詞來命名這些政權。要描述獨裁政權,用我們這點篇幅是遠遠不夠的。但是,至少應該清楚:希特勒在設置與維持德國的集中營方面所發揮的影響力,是任何單獨的看守或奴隸主所不能比擬的。而且,希特勒在別的領域當然也很有影響力,比如當他指揮他的將軍把人們送上戰場時,以及以那種方式展示的總體影響力的其他方面。
對希特勒所發揮的巨大影響力的簡短討論,把我們的注意力引向了影響力的重要限制條件上面。即使在極權主義的獨裁政權裡,領導人的影響力也不是沒有限制的。盡管斯大林異想天開的政策引起了數以百萬計蘇聯農民的死亡,但他也未能讓蘇聯農民完全服從其意志。雖然經過了25年的努力,但直到斯大林去世,蘇聯的農業依然歉收如故。至於希特勒,他死於1945年,在柏林地下的一個鋼筋水泥掩體內,多半歿於他自己之手。其葬身之地,處於他自己國家被戰火摧毀的片片廢墟之間,處於他所聲稱必將永世長存的那個政權的腐尸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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