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大約於清乾隆初年開始創作,幾經“批閱”“增刪”,至少到乾隆十九年甲戌,初稿基本完成,脂硯齋抄閱再評。乾隆二十七年壬午除夕或乾隆二十八年癸未除夕,曹雪芹去世。可能直至曹雪芹去世,整部書仍未全部定稿。
曹雪芹在世時,《紅樓夢》隻以稿本的形式在小範圍內傳閱、評點、修改,後來纔以抄本形式輾轉傳抄,逐漸流傳。《紅樓夢》目前尚未發現作者稿本存世,學界一般將現有版本分為早期脂評抄本和程高本兩類。脂評抄本是指經脂硯齋抄閱批評的早期版本,均為抄本形態,一般含有脂硯齋、畸笏叟等人的批語,正文多為八十回或不足八十回,目前發現的有十餘種。由於抄本耗費人工巨大、價格昂貴,抄本時期《紅樓夢》的流傳範圍比較有限。程高本是指、高鶚整理、補綴後刊行的擺印本,是有清一代《紅樓夢》的主要流傳版本。一般認為,程高本前八十回的底本也是脂評本,但將脂硯齋等人的批語幾乎刪除殆盡。程高本後四十回的來源和作者,目前學界尚有很大爭議。
程高本刊行後,坊間翻印本、評點本層出不窮,基本都是以程甲本為底本進行整理的。進入現代以後,諸多學者開始綜合各脂評本或程高本彙校《紅樓夢》,出現了不同於上述分類的《紅樓夢》校勘整理本。校勘整理本是目前所見《紅樓夢》最主要的版本形態。
《紅樓夢》版本的名稱
《紅樓夢》的版本比較復雜,早期抄本目前發現的有十餘種。刊印本、高鶚萃文書屋本為最早,一般認為共刊行過兩次,分別名之為程甲本、程乙本。程高本刊印梓行之後,《紅樓夢》的版本更趨多樣,先後出現了萃文書屋本的翻刻本和以程甲本為底本的評點本、彙評本,還有很多民間抄本出現(目前發現的“早期脂評抄本”,部分也是抄成於程本刊印之後)。民國以來的標點本、彙校本、評點本更是難以計數。這些版本中,抄本和現代校本多數題名為《紅樓夢》或《石頭記》。清末民初,也出現過《大觀瑣錄》《警幻仙記》《金玉緣》等異名。
由於《紅樓夢》的版本復雜,名稱不一,在研究、討論《紅樓夢》的版本時,不可避免地會涉及版本的命名問題。
要描述一個版本尤其是早期抄本,在《石頭記》或《紅樓夢》的名稱之下,還要為其起一個能夠反映單一版本特征的名稱。筆者認為,早期抄本命名應該符合以下一些條件:一是能夠反映版本的部分獨有特征;二是具有可讀性,簡約明確,易讀易記;三是排他性,不易與其他版本混淆;四是穩定性,一個版本的名稱一旦為大眾所熟知並廣泛應用,應盡量不要頻繁更易。
版本名稱尤其是早期脂評抄本名稱,由於字數的限制,不可能反映一個版本的全部特征。那麼,就需要選取其中的一些區別於其他版本的特征,用以簡約明確地指代該版本。現在發現的早期脂評抄本計有如下幾種:
(一)乾隆甲戌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簡稱甲戌本。
(二)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己卯本,簡稱己卯本。
(三)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庚辰本,簡稱庚辰本。
(四)俄羅斯聖彼得堡藏本石頭記,也就是蘇聯東方文化研究所列寧格勒分所藏石頭記,簡稱列藏本或俄藏本。
(五)蒙古王府藏本石頭記,簡稱蒙府本。
(六)戚蓼生序本石頭記,簡稱戚序本。其中包括戚滬本(或稱上圖本、戚張本)、戚寧本(或稱南圖本),還包括有正本(又分為大字本和小字本)。但從嚴格意義上講,有正本並不是抄本,而是抄本的影印(石印)本。
(七)楊繼振藏百廿回紅樓夢稿本,簡稱楊藏本或夢稿本。
(煒乾隆五十四年己酉序抄本紅樓夢,簡稱舒序本。
(九)鄭振鐸藏兩回殘本紅樓夢,簡稱鄭藏本。
(十)夢覺主人乾隆甲辰序本紅樓夢,簡稱甲辰本或夢覺本、夢序本。
(十一)卞亦文藏十回殘本紅樓夢,簡稱卞藏本。
(十二)靖氏藏本石頭記,簡稱靖藏本,迷失不見。
這些版本名稱主要可以分為三類:一是以干支命名,如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甲辰本,以及舒序本的異名己酉本;二是以序言作者命名,如戚序本、舒序本、夢序本;三是以藏書人或藏書地命名,如列藏本、蒙府本、楊藏本、鄭藏本、卞藏本,以及戚序本的分支上圖本、南圖本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