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和暖之日,一股柔和的奶香便會從我家的牆內飄溢而出。牆面抹了灰泥,又被粉刷過,地上鋪著瓷磚。然而,透過牆壁的縫隙和地磚的裂痕,那味道依然可以察覺。它徘徊著,久而未散,在不經意間沁入身體,猶如昔日愛人肌膚上的汗跡。 以前,我住的地方是一間牛舍,養著一匹馬、一頭母驢,還有幾頭奶牛。木質的舍門十分寬大,門上橫著鐵閂。舍裡有幾副套牲口的牛軛和一些瓶瓶罐罐,砌著幾個水泥槽子,此外還有擠奶的地方。 有個女人就住在這裡。她在這裡做工、睡覺、做夢、哭泣。而她的兒子就在牛舍裡用麻袋堆成的床上降生。 屋檐邊上,幾隻鴿子在來回踱步;幽僻的角落裡,燕子正在泥窩邊嘰嘰喳喳。那啪嗒啪嗒的扇翅聲是如此悅耳,我到現在都記憶猶新。每每憶起,那總會令我眉目舒展,歲月與憤懣鐫刻在面容上的溝壑亦得以撫平。 清晨,陽光照亮了一扇扇窗子,空中飛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