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破敗的墓園中,圍在他墓前的,有從紐約來的幾個他以前廣告公司的同事,他們追憶著他當年的旺盛精力和獨特創意,告訴他女兒南希,與他共事是多麼愉快;有駕車從“海星沙灘”趕來的老人,那是一個位於澤西海濱的退休養老住宅區,他自二 一年感恩節後就一直住在那裡,來的老人都是他不久前纔開設的美術班上的學員;有他兩個已經年屆中年的兒子蘭迪和隆尼,他們是他磕磕絆絆的第一次婚姻所生,主要由他們母親撫養長大,所以看不到他有什麼優點,隻知道他有多麼差勁,他們來這裡純粹是盡義務,有他的哥哥豪伊和嫂嫂,他們是前一天晚上從加州坐飛機趕來的;還有他三個前妻中的第二個,也就是南希的母親菲比,她高挑,消瘦,滿頭白發,右臂無力地耷拉著。南希問她想說點什麼,她羞澀地搖搖頭,但接著就細聲說了起來,吐字有點含糊:“真是無法相信。我老是想起他在海灣裡遊泳的情景——就是這點,我就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