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月 掰著指頭算,兵算出自己離開故鄉五個年頭了。他記得離家時,門邊鹼畔的迎春正爆出星星點點的黃。那黃就搖曳在兵心頭,這許多年。 兵的娘後來想兒子哭泣的時候,心裡總算安慰:趕制的一件棉袍、一雙棉窩窩,是兵帶著走的。兵的爹老了,於是築長城的勞役,該兵這樣的年輕人替代。兵無所謂,北方,是自己遲早要去的,築長城,守邊,都一樣。 兵不停地走在路上,就把麥田走到了身後。接著迎來了山,又走出了山。然後兵就看見無邊的枯草,到處都是草,風呼呼吹過時,草低低地伏下,臣服於風的力量之下。兵看見長城時停下,長城在兵眼裡,像一條蟒蛇,在平展展的荒草灘上蜿蜒伸展,直到兵目力不能及的地方。兵現在來延展這條蟒蛇的長度。 兵和另一些兵,被訓練和泥、填土、挖溝。不久兵被固定在和泥這道工序上,因為兵最擅長和泥,兵和泥和得又快又勻,同樣的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