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高興是不難想像的。母親生過兩個男娃娃,都沒有養住,雖然靠前個起名叫“黑妞”,還扎了耳朵眼,女賤男貴,賤者易活,可是他竟自沒活許久。第二個是母親在除夕喫餃子的時候,到門外去叫:“黑小子、白小子,上炕喫餃子!”那麼叫來的白小子。可是這麼來歷不凡的白小子也沒有喫過多少回餃子便“回去”了,原因不明,而確繫事實。後來,我每逢不好好地睡覺,母親就給我講怎麼到門外叫黑小子、白小子的經過,我便趕緊蒙起頭來,假裝睡去,唯恐叫黑、白二小子看見!
父親的模樣,我說不上來,因為還沒到我能記清楚他的模樣的時候,他就逝世了。這是後話,不用在此多說。我隻能說,他是個“面黃無須”的旗兵,因為在我八九歲時,我偶然發現了他出入皇城的那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