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莉說,德林我們離婚吧。 我看著馬莉。馬莉不再說話。她把臉扭向一邊,低頭看向她的鞋尖。也許什麼也沒看,目光沒有聚焦,在鞋尖到眼睛之間的虛空裡。 噢麼,我說。 我看著她。我隻能看見她的半個鼻子,鼻尖上毛茸茸的。從第一次看馬莉的那一刻,我就覺得我可以繼續。看操場上的馬莉,扔鐵餅的馬莉。看馬莉和我做愛。馬莉痛苦又享受的臉,頭發搖來擺去,鼻尖上的絨毛細弱又固執。馬莉和我結婚。馬莉懷孕。馬莉生下末末。我一路看過來。這很漫長,卻是我喜歡的。我很上心。 有人說,要知道梨子的滋味就親口嘗一嘗。這是不對的,很經不起推敲,也經不起檢驗,是誑語。 我更相信看。 如果是一籃水果,我會盡可能看。把它們扒拉開來,一個一個看,仔細看。看它們各自的色相。看透進去的陽光。看它們擁擠的情狀,直到看出它們的味道。 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