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葬禮,她自始至終如影隨形地跟著我,喫飯坐主桌,夜晚守靈也是。我守,她就在不遠處的地鋪上斜欠著身子,用半個屁股著地,木愣愣地盯著我。我去賓館休息,她立刻緊緊跟上,亦步亦趨。她根本不看我的臉色,也不聽從管事人的安排,仿佛她不是來參加葬禮,而是要實現一種特殊的權力。這讓我心中十分惱怒,不過也隻是側目而視,僅此而已。人來人往,沒有人會多看她一眼,甚至沒有人關心她是誰。一個笨拙的鄉村婦女,臃腫、肥胖,衣著邋裡邋遢。也沒人想到她跟這場葬禮的關繫。
是她在說話,我心中震了一下。別忘了有一盤磨一直沉沉地壓在我心底。我都這歲數了,還依然脆弱不堪。想想父親的另一個女人,還有他坐在我跟前的這個女兒,他們在我心底留下的是何等濃重的陰影!我看著她,做好隨時發飆的準備。父親選擇火化後葬回老家,葬在他母親的腳頭,這是我父親的安排。父親不在了,後來的事情將由我們來安排。這些事情,我們不用他們管,他們和我們等
整個葬禮,她自始至終如影隨形地跟著我,喫飯坐主桌,夜晚守靈也是。我守,她就在不遠處的地鋪上斜欠著身子,用半個屁股著地,木愣愣地盯著我。我去賓館休息,她立刻緊緊跟上,亦步亦趨。她根本不看我的臉色,也不聽從管事人的安排,仿佛她不是來參加葬禮,而是要實現一種特殊的權力。這讓我心中十分惱怒,不過也隻是側目而視,僅此而已。 人來人往,沒有人會多看她一眼,甚至沒有人關心她是誰。一個笨拙的鄉村婦女,臃腫、肥胖,衣著邋裡邋遢。也沒人想到她跟這場葬禮的關繫。 哪怕是在葬禮上,火熱的七月天,我也絲毫不懈怠自己。我精細打理裝容,沉穩、得體,腰板挺得筆直,哀傷有度。我是父親的長女,是個在藝術界有影響的知名人士。這是父親的葬禮,我的存在,拓寬了父親死亡的高度和寬度。怎麼說呢,總體看來,父親其生也榮,其死也哀。這樣的結局,對於我們周家這個大家族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