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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勒泰
該商品所屬分類:文學 -> 中國現當代隨筆
【市場價】
240-347
【優惠價】
150-217
【介質】 book
【ISBN】9787570204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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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介紹



  • 出版社:長江文藝
  • ISBN:9787570204946
  • 作者:李娟
  • 頁數:230
  • 出版日期:2018-08-01
  • 印刷日期:2018-08-01
  • 包裝:平裝
  • 開本:32開
  • 版次:1
  • 印次:1
  • 字數:134千字
  • 遼遠世界的吟誦,阿勒泰精靈的歌唱
    品味高貴的孤獨,洗淨心靈的塵霾
    隨李娟作一次精神的遠行,在天地遼闊中俯瞰大地和我們自己

    李娟以我們這個時代所罕有的文學天纔,講述著她的阿勒泰。
    她的文字,**了她的文化素養的承載,出自性靈,關乎生命,真誠、純粹而明淨。
    她的出現,就像當年的蕭紅一樣,是天纔的出現。李娟和阿勒泰的關繫,就像蕭紅和呼蘭河的關繫。
  • 《我的阿勒泰》是李娟的散文成名作和代表作之一。原生態記錄了作者在疆北阿勒泰地區生活的點點滴滴,包括人與事的記憶和感悟。全書文字明淨,質地純粹,原生態地再現了疆北風物人情,充滿了樸野清新的氣息。 十年前,作者在到處收集來的紙片上用密密麻麻的文字寫下她的生活和感悟,投稿到新疆的文藝期刊。一些資深的編輯認為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不可能寫出如此清新而有纔華的作品。但新疆著名作家劉亮程將她挖掘出來,她的第一部作品以《九篇雪》為名結集出版,人們纔開始知道有個新疆女孩叫李娟。此後,她的散文在《南方周末》、《文彙報》陸續刊登,完全是天纔的筆觸,引起了文壇的震驚。人們很難想像:一個沒有受過完整高等教育、閱讀範圍主要限於金庸、瓊瑤、一直生活在疆北荒野之地的女孩,能夠寫出如此清新、活潑、充滿靈性和生命力的文字。她的作品和圖書相繼榮獲年度華文最佳散文獎,入評年度十大好書,很有可能將成為這個時代的散文經典之一。 在本次全新插圖修訂版上市前,作者親自對本書做了篇目和文字的修訂潤色工作,題寫了新的序言,並將全書分為“上篇:記憶之中”和“下篇:角落之中”兩個部分,使內容更為純淨和集中。同時,本書還插入了作者的好友——在北疆生活多年、對阿勒泰有著深厚感情的作家、攝影師康劍老師的精美的攝影作品,以饗讀者。
  • 李娟,籍貫四川樂至縣,1979年出生於新疆奎屯,1999年開始寫作。長期居住在新疆阿泰勒地區,與母親、外婆等親人一起,以開小賣部、做裁縫等為生,跟隨放牧的哈薩克人而流轉在廣袤的北疆阿爾泰山區。同時,種葵花、養雞、放鴨子、到森林裡檢木耳,過著沒有網絡,沒有電視的生活,自由而寧靜。其文字明淨純粹,多圍繞個人體驗展現新疆阿勒泰遊牧地區的生存景觀,以絕對清新之風引起了文壇震驚。曾在《南方周末》、《文彙報》等開設專欄,出版有個人散文集《九篇雪》、《阿勒泰的角落》、《走夜路請放聲歌唱》,非虛構長篇《鼕牧場》及“羊道”三部曲。曾獲“人民文學獎”、“上海文學獎”、“朱自清散文獎”、“天山文藝獎”等。現生活於北疆地區,供職於新疆文聯。 康劍,護林人,攝影人,偶爾寫寫散文。長期生活在喀納斯湖周圍的深山老林裡,對這方山水有著深厚的感情,強烈的眷戀。著有散文攝影集《喀納斯自然筆記》等。
  • 自序 1
    三版序 3

    上篇 記憶之中(2007-2009)

    我所能帶給你們的事物 003
    屬於我的馬 009
    “小鳥”牌香煙 014
    打電話 017
    摩托車穿過春天的荒野 021
    通往滴水泉的路 030
    過年三記 036
    想起外婆吐舌頭的樣子 047
    蝗災 051
    我們這裡的澡堂 056
    我家過去年代的一隻貓 062

    下篇 角落之中(2002-2006)

    漢族孩子們 069
    阿瑪克家的小兒子 075
    河邊空曠的土地 083
    喀吾圖的永遠之處 092
    要是在喀吾圖生病了的話…… 111
    鄉村舞會 119
    坐班車到橋頭去 144
    彈唱會上 158
    古貝 169
    在荒野中睡覺 174
    我們的家 181
    通往一家人去的路 192
    木耳 196
  • 通往滴水泉的路 早些時候,通往滴水泉的路隻有“烏斯曼小道”。烏斯曼是一百年前那個鼎鼎有名的阿爾泰匪頭,一度被稱為“哈薩克王”。
    而*早的一些時候,在這片茫茫戈壁上,所有的道路都隻沿其邊緣遠遠繞過。那些路斷斷續續地、虛弱地行進在群山褶皺之中,遙遙連接著阿爾泰的綠洲和南方的草原雪山。沒有人能從這片荒原的腹心通過。沒有水,沒有草,馬饑人渴。這是一塊死亡之地。**知道水源的,隻有那些奔跑在沙漠間的鵝喉羚與野馬,但它們不能開口說出一句話來。它們因為深藏著水的氣息而生有晶瑩深邃的眼睛。
    大約就在那個時候,就有滴水泉的傳說了吧?那時,隻在牧民之間,寂靜而神秘地流傳著一種說法:在戈壁灘**干涸的腹心地帶,在那裡的某個角落,深深地掩藏著一眼奇跡般的泉水。水從石頭縫裡滲出,一滴一滴掉進地面上的水窪中,夜以繼日,寒暑不息。那裡有著一小片青翠靜謐的草地,有幾叢茂盛的灌木。水流在草叢間閃爍,淺淺的沼澤邊生滿苔蘚。那是一片狹小而堅定的沙漠綠洲——有人聲稱目睹過那幕情景。當時他身處迷途,***滴水未進,已是意識昏茫,瀕臨死亡。然而就在那時,他一腳踩入滴水泉四周潮濕的草叢中,頓時感激得痛哭起來。他在那裡痛飲清冽的甘泉,淚流滿面。
    每一個牧民在荒野深處尋找丟失羊羔的時候,都堅信滴水泉就在附近。也許就在前方那座尋常的沙丘背面?他四面呼喊,又饑又渴地走過一座又一座沙漠中的高地,踮足遙望。野地茫茫,空無一物。但他仍然堅信著滴水泉。
    滴水泉如同這片大地上的神明。它的水,一滴一滴從無比高遠之處落下,一滴一滴敲打著存在於這裡的一切生命痕跡的脈搏,一滴一滴無邊無際地滲入苦寂的現實生活與美好純真的傳說。
    然而戰亂使大地上不再存在安靜的角落。滴水泉*終還是從牧民世代口耳相傳的秘密中現身了。它的確切位置在戈壁灘平凡的遙遠之處被圈點了出來。烏斯曼的烈馬走出了一條忽明忽暗的道路,筆直地戳向滴水泉。那些烽火連天、濃煙四起的年月裡,烏斯曼一手持匕首一手握馬韁,無數次孤身前往這隱蔽狹小的綠洲,補充給養,休養生息。然後北上南下,穿梭戰事。滴水泉的隱秘在無形間造就了這個“哈薩克王”的神出鬼沒嗎?在當時,除了戈壁邊緣的官道以外,居然還有一條路也能使人在荒原上來去自如—這是烏斯曼的傳奇,也是滴水泉的傳奇。
    …… 就在那一年春天,從烏魯木齊到富蘊縣的班車正式開通,每星期對發一趟。班車經過滴水泉時,整車的旅客同樣會下車進食、休息。兩人的生意***地興隆,滴水泉也***地喧嘩。於是兩人決定把店面擴大。
    整個夏天裡,當車輛改道穿行在東線的群山中時,滴水泉是悄寂無聲的。兩個人決定利用這段時間蓋幾間新房子。
    他們把泉水下的水坑挖成深深的池子,又挖了引水渠一直通向店鋪門口。
    泉水很小,他們用了一整個夏天的時間,耐心地等待水池一次次蓄滿,用這些水和泥巴、打土坯。土坯晾干後,土牆很快砌起。他們又趕著馬車,從幾百公裡外拉來木頭,架了檁子、搭好椽木。*後在屋頂鋪了干草和厚厚的房泥。
    就這樣累死累活干了一整個夏天,房子起來了,新的飯桌也打制好了,新床也添了兩個。他們坐下來等待鼕天,等待**輛車輛在門口鳴笛剎車,等待門簾突然被猛地掀開,等待人間的喧嘩再一次點燃滴水泉。
    但是,他們一直等到現在。
    就在他們蓋好房子的那一年,新公路在戈壁灘另一端建成通車了。通往滴水泉的路,被拋棄了。
    那些所有的,沿著群山邊緣,沿著戈壁灘起伏不定的地勢,沿著春夏寒暑,沿著古老的**,沿著古老的悲傷,沿著漫漫時光,沿著深沉的畏懼與威嚴……而崎嶇蜿蜒至此的道路,都被拋棄了。它們空蕩蕩地敞開在荒野之中,饑渴不已。久遠年代前留下的車轍夢一般印在上面。這些路,比從不曾有人經過的大地還要荒涼。
    新的道路如鋒利的刀口,筆直地切割在戈壁腹心。走這條路,隻需一兩天就可以到達目的地。一切都在上面飛速地經過,不做稍刻的停留。世界的重心沿無可名狀也無可厚非的軸心平滑微妙地轉移到了另一面的深淵。
    滴水泉的故事結束了嗎?滴水泉那些一滴一滴仍在遠方靜靜滴落的水珠,還有意義可被賦予嗎?從此再也不需要有一條路通向它了嗎?再也不需要艱難的跋涉和掙扎的生活來換取它的一點點滋潤了嗎?如今我們所得到的一切,全都是理所當然的嗎? 還有兩個人,至今仍留在那片小小的綠洲上。仍然還在泉水邊日以繼夜打土坯。並在等待土坯晾干的時間裡,衝著天空仰起年輕的微笑的面孔。隻有他們仍然還在無邊無際的等待之中,美夢絲毫不受驚擾。當我在這片荒野裡獨自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又走上了通往滴水泉的舊道。野地裡,路的痕跡如此清晰。不由得清楚地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當她和她的情人無處可去、無可容身時,她勇敢地對他說:“我們去滴水泉吧!”邊說邊為此流下淚水。
    我家過去年代的一隻貓 我們祖上幾乎每一輩人都會出一個嗜賭成性的敗家子。到了我外婆那一代,不幸輪到了我外公。據外婆回憶,當時破草屋裡的一切家私被變賣得干干淨淨,隻剩一隻木箱一面鐵鍋和五個碗。此外就隻剩貼在竹篾牆上的觀音像及畫像下一隻破破爛爛的草蒲團。連全家人鼕夏的衣裳都被賣得一人隻剩一身單衣,老老少少全打著赤腳。
    但是外婆一直藏著一隻手掌心大小的銅磬。那是她多年前有一次走了五十裡的山路,去鄰縣趕一場隆重的廟會時買的。對她來說,這隻小小的磬是精美的器物,質地明亮光滑,小而沉重,真是再漂亮不過了。*何況她曾親眼見過廟子裡的和尚就是敲著它來念經的(當然,那一隻大了許多)。於是它又是神聖的。
    她時常對外公說,那是觀音菩薩的東西,不可“起心”。可外公偏偏起了心,有**輸得紅了眼回家對外婆拳打腳踢,逼她交出磬。後來外婆實在是被打急了,隻好從懷中掏出來擲到門檻外。然後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起來。
    六十多年過去了,外婆至今還時常嘮叨起那隻小磬,不時地嘖嘖誇贊它的精巧可愛。而那個男人曾經對她造成的傷害,似乎早已與她毫無關繫了。畢竟外公都已經過世半個多世紀。死去的人全都是已經被原諒的人。
    此外,外婆時常會提到的還有一隻大黃貓。那是繼外公賣掉磬之後,第二個*不該賣的東西。
    **次大黃貓被賣到了放生鋪。放生鋪離家門口隻有十幾裡路。清早捉去賣掉的,結果還沒喫晌午飯,那黃貓就自己跑回來了。外婆和孩子們歡天喜地,連忙從各自的碗裡潷出一些米湯倒給貓喝。
    結果第二天一大早貓又被外公捉去了。這次賣到永泉鋪。永泉鋪*遠一些,離家有三十多裡。外婆想,這回貓再也回不來了。結果,那天外公還沒回來,那神奇的大黃貓就又一次找回了自家門。虧得外公趕集去的一路上還是把它蒙在布袋子裡,又塞進背篼裡的。
    外婆央求外公再也不要賣了。她說,隻聽說賣豬賣雞換錢用,哪裡聽說賣貓的!再說誰家屋頭沒養隻雞、養條狗的,而自家連雞都沒有一隻,就隻剩這*後一條養生了……又說,這貓也造孽,都賣了兩次還想著自家裡頭,就可憐可憐它吧……但外公哪能聽得進去!過了不久,龍林鋪逢集時他又把那隻黃貓逮走了。
    龍林鋪在鄰縣境內,離我們足有五十多裡。雖然都曉得這回這貓怕是再也回不來了,可外婆還是心存僥幸。她天天把院子裡那隻喂貓的石缽裡注滿清水,等它回家。
    這一次,卻再也沒有等到。
    我在新疆出生,大部分時間在新疆長大。我所了解的這片土地,是一片*大部分纔剛剛開始承載人的活動的廣袤大地。在這裡,泥土還不熟悉糧食,道路還不熟悉腳印,水不熟悉井,火不熟悉煤。在這裡,我們報不出上溯三代以上的祖先的名字,我們的孩子比遠離故土*加遠離我們。哪怕在這裡再生活一百年,我仍不能說自己是個“新疆人”。
    —哪怕到了**,半個多世紀都過去了,離家萬裡,過去的生活被斷然切割,我又即將與外婆斷然切割。外婆終將攜著一世的記憶死去,使我的“故鄉”終究變成一處無憑無據的所在。在那裡,外婆早已修好的墳窟依山傍水,年復一年地空著,漸漸坍塌;墳前空白的碑石花紋模糊,內部正在悄悄脆裂。老家舊瓦屋久無人住,恐怕已經塌了一間半套……而屋後曾經引來泉水的竹管殘破不堪,寂寞地橫擱在雜草之中。那泉眼四面圍欄的石板早已經塌壞,泉水四處亂淌,荒草叢生。村中舊人過世,年輕人紛紛離家出走。家門口的小路蓋滿竹葉。這路所通向的木門上鐵鎖鏽死,屋檐斷裂。在這扇門背後,在黑暗的房間裡,外婆早年間備下的,漆得烏黑明亮的壽棺早已寂靜地朽壞。泥牆上懸掛的紡車掛滿蛛絲……再也回不去了! 那個地方與我**的關聯似乎隻是:我的外婆和我母親曾經在那裡生活過……我不熟悉任何一條能夠通向它的道路,我不認識村中任何一家鄰居。但那仍是我的故鄉,那條被外婆無數次提及的大黃貓,如被我從小養大一般,深深憐惜著它。當我得知它在遠方迷失,難過得連夢裡也在想:這麼多年過去了,應該往它的石缽裡注上清水了! 我不是一個沒有來歷的人。我走到**,似乎是我的祖先在使用我的雙腳走到**;我不是一個沒有根的人,我的基因以我所不能明白的方式清清楚楚地記錄著這條血脈延伸的全部過程;我不是沒有故鄉的人—那一處我從未去過的地方,在我外婆和我母親的講述中反復觸動我的本能和命運,而永遠地留住了我。那裡每一粒深埋在地底的紫色漿果,每一隻夏日午後準時振翅的鳴蟬,比我親眼見過的還要令我感到熟悉。
    我不是虛弱的人,不是短暫的人——哪怕此時立刻死去也不是短暫的人。
    還有那隻貓,它的故事*為漫長。哪怕到了**,它仍然在回家的路上繼續走著。有時被鄉間的頑童追趕過一條條陌生的溝渠;有時迷路了,在高高的坡崖上如嬰孩一樣淒厲厲地慘叫;有時走著走著突然渾身黃毛乍起,看到前面路中央盤起的一條花蛇……圓月當空,它找到一處隱蔽的草叢臥下。有時是鼕月間的霜風露氣,有時是盛夏的瓢潑大雨。
    總有**,它繞過堰塘邊的青青竹林,突然看到院子空地上那面熟悉的石磨,看到石磨後屋檐下的水缸——流浪的日子全部結束了!它飛快地躥進院子,徑直去到自己往日飲水的石缽邊,大口大口地痛飲起來。也不管這水是誰為它注入的。不管是誰,在這些年裡正如它從不曾忘記過家一樣,從不曾忘記過它。
    河邊空曠的土地 有一匹馬在過河的時候死了,倒在河中央的冰面上。後來一場一場的雪把它重重蓋住,隆起了高高一堆。再後來,雪化了,冰悄悄薄了,裂了。那馬又重新在雪地中露出身子,並漸漸地有了異樣的味道。
    因為污染了水源,有人把它拖上河岸,斜擱在河岸邊的卵石灘上。我每天出去散步時,都會經過那兒,遠遠地看一眼,再繞道過去。
    春天的天空總是斑斕又清澈。雲霧來回繚繞,大地一陣陣蒸騰著乳白的水汽。春天的空氣仍然**寒冷。但和鼕天不同的是,春天的寒冷中有了溫暖的陽光。而鼕天的陽光,*像是一件銀器散發出來的光,沒有一點熱氣。
    春天,一場場雨水濕透大地。雲便在雨後形成。這些雲不是從遙遠的地方來的,而是*新鮮的雲,是雨後潮濕的大地在太陽的照耀下,升騰而起的水汽。若是身處遠處的高地,便會看到平坦的大地上,這樣的水汽一團一團從地面浮起,聚向高處。然後漸漸濃了,便成為雲。一朵一朵,巨大而清晰。一旦升到某個高度,就開始從西向東飛快移動。那個高度上有風。河有河床,風大約也有風床。*大的風的風床就在那裡。
    一陣風過來,濃重的腐敗味筆直尖銳地衝進鼻子,無法躲藏。又一陣風過來,剎那間天地間又灌注滿了干淨鮮美的空氣。任你怎麼努力地抽動鼻子,也聞不到剛纔那股強烈的腐味了。一絲一毫也沒有,哪怕離那匹死馬僅幾步之遙。
    春天的風,浩蕩、有力,從東方來,長長地呼嘯。與它有著同樣力量的是這眼下的大地。大地一日日冰雪消融,一層層泛綠。我每天去河邊走一圈,每當進入大地和東風的力量之中,便說不出地難過。大約隻是為著自己的無力,無力再多明白一些什麼。
    今年的春天來得很晚。剛剛熬過一個雪災之鼕,似乎世界好容易纔緩過勁兒來。河邊的曠野上,東一堆西一堆,全是扔棄的牛羊尸體。它們沒能熬過鼕天。活下來的牛,在尸體周圍的土地上緩緩移動。它們輕輕地、仔細地,啃食著剛扎了寸把深的草尖。烏鴉滿天。河水洶湧渾濁,在深陷的河谷底端急速奔流。河對岸的蘆葦叢中有水鳥在長唳短鳴。不知是灰鶴還是野鴨。
    這一帶地勢開闊。河對岸的蘆葦灘那邊全是麥田,有幾塊已經耙松了,遠遠看去,漆黑而濕潤。而河這邊卻是荒草野地,分布著幾個古老的石圈墓。每天下午,我都會穿了厚外套來這裡散步。雪化完後,河岸上的卵石灘全露了出來。在上面慢慢走,低著頭慢慢找,總會時不時發現花紋美麗或奇形怪狀的卵石。我在河水裡把它們洗得干干淨淨,再並排著晾在草地上,然後繼續往前走。走到野地盡頭再慢慢折回來,這些卵石就晾干了。用裙子一兜,滿足地回家。**的散步就結束了。
    …… 我總是長時間地坐在河岸上吹風。河邊很少有人過來。有時會有一個孩子坐在草地中間的大石頭上,大聲地讀書。再把書反扣在草地上,大聲地背誦。有時候背著背著,跳起來撿起幾塊石頭就跑,追上一頭啃食嫩草時不知不覺走遠了的牛,把它往回趕。然後再坐回原來的石頭上用功地溫習課本。
    可這會兒正是上學的時間呢,他為什麼還在這裡放牛呢?可能已經輟學了吧。卻還這麼用功地溫習舊課本。知識對於一顆剛剛開始認識世界的心靈來說,是多麼神奇。比眼前的世界*神奇吧? 天氣*暖和一點的時候,我會端著盆子去河邊洗衣服。每洗完一件,就直接搭在對岸的蘆葦叢上。河邊的風總是很大,在夏天陽光*燦爛的日子裡,當洗完第二件的時候,**件差不多就被風吹得干透了。這樣,等全部洗完,再洗洗腳,玩一玩,就可以收回干淨芳香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地回家了。
    到了夏天河水會很淺,很干淨。有時候總會有人在河裡洗馬。他把馬牽到河中央,往馬身上潑水,再用棕毛刷細致地上下刷。我很生氣,因為他在我的上遊。我就衝他大喊,但他理都不理我。這個死小孩!我端起盆子就走,越過他往上遊走一截,換個地方再洗。誰知沒過一會兒,這小孩也慢吞吞把馬牽過來,還是牽到我的上遊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地繼續洗他的馬。
    我就跑過去,搬塊大石頭扔過去,砸到他腳下,濺他一身水。誰知他也不甘示弱,也搬來一塊*大的石頭砸過來,弄得我從頭濕到腳,辮子梢都在流水。
    我不是他的對手,雖然他隻是個小孩子,但個頭那麼大。
    我把衣服和盆子往岸上一扔,跑開玩去了。半天回來後,誰知他還在那兒不緊不慢地磨蹭。我說:“喂—要不要我幫你洗啊?” 他什麼也不說,笑著把馬慢慢牽開了。
    …… 夏天過去了,秋天來了。江阿古麗嫁人了。我特想知道,她嫁走後,她家那半盆子美麗的小石子還要不要了。要是送給我該多好…… 我仍然會每天都去河邊走走,尋找漂亮石頭。並不知不覺也開始尋找那種碗豆大小的石子。
    天氣轉涼了,河邊風很大。好長時間沒看到那個洗馬的小孩了。這纔想起自己根本就不認識他,不知道他到底是誰家的孩子,甚至從沒問過他的姓名。
    不知道他說的那個彈唱會開始了沒有,在哪裡舉行。
    我在河床下的卵石灘上久久地彎著腰,耐心地尋找。河水的“嘩嘩”聲是另外一種安靜,讓人不受侵擾。一邊想著遙遠的事情,一邊細心注意眼下的石灘。後來我抬頭往前面看了一眼,看到江阿古麗騎馬朝這邊過來了。她沒看到我,目不斜視地從我身後高高的岸上走過。我看到她一身婦人的裝扮,穿著長裙子,頭發綰成髻,扎著長頭巾,腳上踏著手工靴子,肩上披了一大幅羊毛披巾。由於還在新婚之中,披巾上別著幾簇鷹翎毛。
    從我站著的這個角度看去,大地的廣闊是一種充滿了力量的廣闊,微微地傾斜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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