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也許是我這一生走得最慢的時候,那條大河,瀾滄江一湄公河的源頭已經不遠了,還有十幾米吧,我想我應該歡呼著雀躍過去,電視裡的探險隊抵達目標時都是這樣的嘛。但我跑不動,這裡不是山頂,海撥4875米,呼吸困難,隻可以小步小步氣喘吁吁慢慢地挪。就像遙遠的嬰孩時代,後面有一隻大手扶著。其實後面什麼也沒有,回頭看了一眼,那是亙古荒原,沉默得令人絕望,有些干燥,九月,高藍的天空上掛著刺眼的太陽,無數溪流在戈壁灘上閃閃發光。這源頭不過是扎那日根山一處山包中部的一片小沼澤,長年細細地滲著水,像一隻腐爛的眼。
令我驚奇的不是這源頭,而是在它的旁邊,建著一個紅色的小寺廟,叫做嘎薩寺。當時我沒有多想其意義。許多日子過後,回想起來,在一條大河的源頭,立著一座寺廟,這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