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倫坡說沒有長詩這樣東西;所謂長詩,隻是許多短詩的集合罷了。因為人的情緒隻有很短的生命,不能持續太久;在長詩裡要體驗著一貫的情緒是不可能的。這裡說的長詩,大約指荷馬史詩,彌爾登《失樂園》一類作品而言;那些誠哉是洋洋巨篇。不過長詩之長原無一定,其與短詩的分別隻在結構的鋪張一點上。在鋪張的結構裡,我們固然失去了短詩中所有的“單純”和“緊湊”,但卻新得著了“繁復”和“恢廓”。至於情緒之不能持續著一致的程度,那是必然;但讓它起起伏伏,有方方面面的轉折――以許多小生命合成一大生命流,也正是一種意義呀。愛倫坡似乎僅見其分,未見其合,故有無長詩之論。實則一篇長詩,固可說由許多短篇集成,但所以集成之者,於各短篇之外,仍必有物:那就是長詩之所以為長詩。
在中國詩裡,像荷馬、彌爾登諸人之作是沒有的;等